会有危险?
一种深深的担忧和无力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这个除夕前夜,注定不再平静。
电话被猛地挂断,手机从耳边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出声响。
段砚舟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落地窗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冷硬的石头。
那双平日里显得疏离沉静的眼睛,此刻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在最深处,翻涌着,却不见波澜。
卧室里除了他,此刻还有三个不之客。
为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壮硕的男人,刚才那声呵斥正是出自他口。
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不耐烦,一只手还按在刚才被他用指关节重重敲击过的书桌桌面上。
他身后站着另外两名同样穿着西装、神情冷硬的男子,像两尊没有感情的门神,堵住了房间的出口。
“段先生我想,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黑衣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段先生希望您把字签了,大家都过个安稳年。
您这样拖着,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说着,将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往前推了推,封面上“财产继承变更协议书”
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烙印一样刺眼。
段砚舟的视线缓缓从虚空聚焦到那份文件上,眼神锐利如刀锋。
他没有去看那份文件,而是抬眸,目光冰冷地落在黑衣男人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威,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名叫李威的男人脸色一沉,眼中戾气更盛:“段少!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先生的话就是最后通牒!
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他身后的两名男子闻言,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
段砚舟忽然笑了。
那笑容极淡,极冷,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冰原上掠过的寒风。
他慢慢站起身,少年挺拔的身姿在灯光下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他虽然年轻,但此刻周身散出的气场,竟丝毫不逊于对面三个成年男人。
“最后通牒?”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告诉他,派几条狗来吠,没用。”
“你!”
李威勃然大怒,额角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妈找死!”
眼看冲突一触即,这时房间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一个穿着得体、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斯文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扫了一圈在场剑拔弩张地众人,随后在段砚舟身前停了下来,面向李威等人。
“先生,这里是国,如果几位再不离开,我可是要联系大使馆了……”
男人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让紧绷的气氛凝滞了一下。
李威显然也知道一旦大使馆介入他们不但完不成任务还很有可能被遣返,他狠狠地瞪了段砚舟一眼,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男人,咬了咬牙,撂下狠话:
“好!
段砚舟,你有种!
咱们走着瞧!
这份协议,你躲不过去!”
说完,他猛地一挥手,带着两名手下,悻悻地摔门而去。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段砚舟和男人两人。
段砚舟挺直的脊背几不可查地松懈了一分,他闭上眼,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刚才那通被强行打断的电话,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浮上心头。
温雨慈……她肯定听到了。
那个安静得像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