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舟决绝离开的背影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温雨慈的心口。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徒劳地望着他消失的街角,巨大的无助和委屈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周围等车的人投来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让她更加难堪,她飞快地用手背擦掉眼泪,低下头,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顾泽野那嚣张的引擎声早已远去,可他留下的烂摊子和那句“我看上的,跑不掉”
却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她耳边,让她不寒而栗。
公交车终于慢吞吞地进站了。
温雨慈混在人群中挤上车,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窗外飞掠过的街景变得一片模糊。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那个轻如羽毛的额头吻带来的悸动还未完全平息,就被接踵而来的误解和麻烦打得七零八落。
段砚舟最后那个冰冷失望的眼神,反复在她脑海里回放,刺得她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那个装着昂贵巧克力的纸袋像一枚炸弹,被她塞进了书桌最底层的抽屉,眼不见为净。
这一夜,她失眠了。
辗转反侧,段砚舟冰冷的眼神和顾泽野势在必得的痞笑交替出现,让她心力交瘁。
第二天,阴雨连绵。
温雨慈顶着淡淡的黑眼圈来到学校,心情和天气一样沉闷。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走进教室的,目光下意识地飞快瞟向那个靠窗的角落。
段砚舟已经坐在那里了,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侧脸线条冷硬,周身散着比以往更甚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忽然毫无预兆地转过头。
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温雨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地,想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和以往不同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疑问,或者一丝松动。
然而,没有。
他的眼神比昨天更加冰冷、疏离,甚至带着一种彻底的漠然。
就像在看一个完全无关的陌生人,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瞬,便毫无波澜地移开了,重新投向窗外,仿佛她只是空气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一眼,让温雨慈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彻底破灭。
他不仅误会了,甚至可能……彻底厌恶她了。
一整天,那种低气压持续蔓延。
段砚舟彻底恢复了最初的状态,不,甚至比最初更甚。
他不再仅仅是沉默和疏离,而是用一种彻底的、无视的冷漠将她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小组讨论时,他会直接跳过她,和别的组员说话。
作业时,他会将她的本子放在桌角,避免任何可能的接触。
即使偶尔在走廊迎面碰上,他的视线也会毫无障碍地穿过她,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争吵和质问更让人难受。
温雨慈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能看见他,却无法触及,所有的解释和言语都被隔绝在外。
而另一边,顾泽野的骚扰却没有停止。
虽然他没再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校门口,但每天放学,温雨慈总能在那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他那辆招摇的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或者他突然从某个巷口冒出来,懒洋洋地跟她打招呼,不管她如何冷脸、如何加快脚步,他都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呦,好学生,今天心情不好?”
“跟哥出去玩,保证比上学有意思。”
轻佻的话语,无所顾忌的眼神,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
她不敢告诉老师,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