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进了城西水道芦苇荡深处……我们的人……暂时也找不到他确切踪迹,海瑞的人也撒开网了……
“废物!
一群废物!”
徐璠几乎控制不住要咆哮,但多年的官场历练让他硬生生将声音压回喉咙深处,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赵金水现在就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海瑞的人追着他,他随时可能为求生反咬一口!
必须把他‘找’到!
生要见人……”
他眼中杀机弥漫,如同黑暗中张开獠牙的毒蛇,“……死,必须立刻灭口!
把他的嘴永远闭上!
做得越干净越好!
找熟悉水道的……最好是江湖上信得过的‘水鬼’……立刻去办!”
他猛地扭头,锐利如刀的目光刺向钱师爷:“还有!
姚学闵府上所有与赵金水有牵连的人、所有可能遗留的线索、账册、书信……即刻全部清理!
烧!
一粒灰都不能剩下!
必要时……哼!”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那抹了脖子般的手势,让空气陡然凝固。
“是!”
钱师爷和徐二心头一凛,齐声应道,一股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在密室里升腾。
徐家的巨手,为了掩盖那深渊下的秘密,已化作凶戾的勾爪,要在海瑞的网收紧前,更疯狂地撕裂一切。
白垣驿站附近的河道,水汽氤氲。
浓重的夜幕下,只有水波反射着远处灯火的一点微光,静谧里隐藏着无限杀机。
海瑞并未回衙署安坐,他亲自带领一小队亲随精锐,沿着驿外河岸细细巡视。
那夜风仿佛也带着血腥的味道。
亲兵举着的防风气死风灯,灯光稳定却昏黄,仅能照亮脚下一小方潮湿的泥地。
海瑞眼神锐利如捕猎中的夜枭,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仔细扫视着岸边的每一寸痕迹——杂草倒伏的方向、泥泞里的新鲜脚印、水边石头上可疑的刮擦。
“部堂!”
一个眼尖的亲兵突然低喝一声,蹲下身,指着前方一处水草异常折断的地方,“您看这里!”
海瑞立刻上前。
气死风灯凑近。
只见湿滑的河岸边,大片水草歪倒泥泞中,显示出明显的拖拽和挣扎的痕迹。
更令人心惊的是,旁边一块凸起的、半浸在水中的尖锐石头棱角上,赫然沾染着一抹已呈暗褐色、却明显尚未干透的新鲜血迹!
血迹蜿蜒地滴落了几点,隐没在浑浊的河水里,仿佛一条指向深渊的致命标记。
“是人血,时间不久。”
随行的仵作捻起带血的泥仔细分辨,语气肯定,“从石棱的刮擦角度看,像是有人从此处跌入河中时,手臂或腿侧被石块狠狠划伤所致!”
海瑞的目光顺着那点残血和歪倒的水草,猛地射向雾气弥漫的河心。
就在距离血迹数十步开外,一条装饰得颇为华丽的画舫无声无息地停泊在靠近岸边的一处深水湾,锦帘低垂,只隐隐透出些暖昧的暖色光影和隐约的丝竹调笑之声。
在这样风雨欲来的紧张时分,此船的出现,如此位置,更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如同沉沉死水里一只收敛了爪牙、静待猎物的凶兽。
那抹血迹的方向,恰恰指向画舫!
一丝冷笑无声地浮上海瑞唇边。
他抬手,果断下令:“靠过去。
查船!”
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灯下的海瑞,不再是堂上问审的肃穆官长,而是一柄终于锁定猎物,锋芒毕露、渴饮鲜血的绝世利剑!
夜色被这道命令撕开,直刺那艘疑云重重的花船。
江南这盘棋局上,一颗更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