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活不过三年!”
徐阶脚步未停,只淡淡瞥了一眼。
身边的小吏忍不住低声道:“老爷,严世蕃这是在骂您……”
“由他骂。”
徐阶望着天际翻涌的乌云,“当年夏言被斩时,也是这样骂的。
权力场上,谁不是踩着别人的尸往上爬?”
他摸了摸袖中那份未送出的密折——那是申时行连夜整理的严党在各地的田产清单,“去诏狱,替我给黄锦带句话:严家的账册,要一本本查,一笔笔对。”
申时行此时正在文渊阁整理文书。
他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雪,想起昨夜徐阶在奏疏上补的那笔,只觉后颈凉。
那哪是补笔,分明是把严嵩彻底钉死的楔子——皇帝最恨的不是贪腐,不是结党,而是有人染指他视为命根子的兵权。
严嵩截杀官差,用的还是京营的人马,这等罪名,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雪越下越大,玉熙宫外的铜鹤被积雪压弯了脖子。
嘉靖帝站在檐下,望着严府方向腾起的黑烟,突然转身问黄锦:“徐阶和申时行呢?”
“回陛下,徐阁老在文渊阁整理严党罪证,申大人刚从诏狱回来,说要呈新查到的账册。”
“传!”
嘉靖帝扯了扯道袍,“朕要亲看。”
他顿了顿,又道,“着司礼监印《劾严氏父子奏疏》,往各省。
让天下人都看看,朕的江山,容不得蛀虫!”
京城的大街小巷,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
锦衣卫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迅而又无情地朝着严府涌去。
马蹄声、呼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百姓们从门缝里、窗户后探出头来,眼中满是惊愕与兴奋,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一重大变故。
严府之内,早已乱成一团。
丫鬟、小厮们四处奔逃,哭声、喊声此起彼伏。
严嵩父子此时犹如困兽,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锦衣卫如狼似虎地冲进府邸,将他们的亲信一个一个地押走。
严世蕃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不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双腿软,几乎站立不稳。
严嵩则老泪纵横,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严嵩一生机关算尽,竟落得如此下场……”
很快,严嵩父子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押出了严府。
他们昔日的荣耀与权势,此刻已化为泡影。
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纷纷朝着他们吐口水、扔杂物,骂声不绝于耳。
严嵩父子低着头,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他们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
与此同时,三法司的会审也迅展开。
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大理寺卿齐聚一堂,神情严肃地审理着严家父子的案件。
申时行作为主要的弹劾人,站在一旁,眼神坚定地看着台上的严嵩父子,每一条罪状都被他清晰而有力地陈述出来。
那些如山的铁证,让严嵩父子无法辩驳。
在严府查抄出来的大量金银财宝、珍贵古玩,堆积如山,令人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他们父子多年来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的罪证。
还有那些往来的书信、账目,更是揭露了他们与倭寇勾结、图谋不轨的丑恶行径。
经过数日的审理,三法司终于做出了判决:严嵩父子罪大恶极,依法判处斩示众;严府上下人等,根据罪行轻重,分别处以不同的刑罚;所有涉案官吏,一律革职查办,永不录用。
当这个判决结果公布于众时,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他们终于看到了正义的伸张。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