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查失职之责!以慰数千枉死百姓在天之灵!”
王御史的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喧嚣的朝堂冷却下来。
武将们的脸色变得难看,文官中也有人露出尴尬和不安。
“王御史此言差矣!”
吏部侍郎孙继宗立刻出列反驳,他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柳相,朗声道:
“匈奴、金国游骑劫掠边关,自古有之,防不胜防!渔阳关地处偏僻,守备力量薄弱,被狡诈之敌钻了空子,虽令人痛心,却非陈峰将军一人之过!”
“此次陈将军能及时追击,重创敌酋,已是将功折罪,彰显我大夏军威!此时严查,岂非寒了边关将士之心?”
“正是!”兵部一位郎中接口道,“金国游骑来去如风,飘忽不定,各边镇皆在严加防范!”
“王御史久居庙堂,不知边塞险恶,岂可妄加指责?当务之急,是嘉奖有功将士,提振军心士气!”
“王御史忧国忧民之心可嘉,”吏部一位官员也慢悠悠地开口,“然查案耗时费力,恐扰边事。不若令地方详查后报,朝廷再行定夺?眼下春耕在即,当以安抚地方、恢复生产为重。”
武将和文官,此刻竟展现出一种诡异的默契。
武将怕担失察之责,急于将功劳坐实;
文官则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出更多他们不愿深究的“内情”。
王御史的质疑,被他们用“边患常有”“防不胜防”“当以大局为重”等冠冕堂皇的理由,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陛下!”
兵部尚书李崇义再次出列,声音带着杀伐之气,“金国蛮夷,屡犯我境,屠我子民!此仇不共戴天!臣请陛下下旨,整饬军备,择良将,发精兵,出塞北伐!犁庭扫穴,以血还血!扬我大夏天威!”
“臣附议!”
“臣附议!当为渔阳关死难百姓报仇!”
几位主战派武将立刻响应。
乾合帝目光扫过群情激奋的武将,又看向文官队列。
户部尚书钱益之立刻哭丧着脸出列:
“陛下!万万不可啊!国库……国库实在空虚啊!去年天灾频仍,赈济已耗空积储。”
“今岁各地驻军饷银尚在筹措,若再兴大军北伐,粮草、军械、犒赏……动辄需银数百万两!钱从何来?户部……户部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捶胸顿足,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
兵部侍郎也紧跟着出列,面露难色:“陛下,李尚书忠勇可嘉,然,如今正值春耕,若大规模征调民夫、抽调兵员,恐误农时,影响秋粮收成!此乃动摇国本之举!”
“请陛下三思!不如令各边镇加强守备,严加操练,待秋收粮足,再议征伐?”
北伐之议,瞬间被“没钱”“没粮”“影响农时”三条大棒打了回去。
主战派武将虽有不甘,却也知是实情,只能愤愤然退回班列。
柳相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此刻,他缓缓睁开眼,出列一步,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陛下,李尚书忠勇,钱尚书、兵部侍郎所虑亦是实情。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
“其一,守疆卫土乃根本。当严令各边关,尤其沿海、沿边薄弱之处,增派兵力,加固城防,广布斥候,绝不能再给金国、匈奴等游骑可乘之机!守备不力者,严惩不贷!”
他目光似无意地扫过兵部诸人。
“其二,农为国本。当严令各地,不得因边事过度征调民力,务必确保春耕,以待秋实。唯有国中仓廪充实,方能谈得上御敌于国门之外。”他看向户部和工部。
“其三,”柳相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清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