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喝就不喝。”向天歌道:“毕竟我们家的人你也知道,没几个酒品好的。”
“这倒是实情。”祖珽点点头,又猛灌了一大口,“我就不一样了,我是能喝就喝,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喝不到了。”
“怎么?这么朝不保夕了么?”向天歌嗤笑道。
“就刚才,我亲率守城官兵一战击破数万叛军,你听说了没有?”祖珽不答反问道。
“听说了,你不至于拿这个跟我炫耀吧?”向天歌道。
“我手里的徐州城守军……满打满算,只有不到一千。”祖珽伏在凭几之上,眉飞色舞地笑道。
“不到一千?”向天歌闻言也不免吃惊,“兵呢?徐州如此重镇怎会只有这么点儿兵力?”
“朝廷调走了,说是要支援江寿阳的王琳。”祖珽摸到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哦……”向天歌点点头,“公报私仇,我猜不是穆提婆,就是韩长鸾吧?”
“应该是吧,谁知道呢。”祖珽无所谓地摇摇头,“恨我的人多了去了,想杀我的人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他们两个算个什么。”
祖珽仰头再灌一杯。“哪天我死了,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活够了。”
“那你还带兵打退义军作甚?”向天歌嗤笑道:“直接遣散守军,让义军一刀把你砍了岂不痛快?”
“那不行。”祖珽搔了搔鬓角,“我这辈子不欠这帮子乱军的,命不能给他们,要给,也得给跟我有恩怨的,你说对不对,观棋?”
观棋此时正冷笑看着祖珽,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双拳瞬间握紧。
“这是什么毒?”祖珽摇晃着酒杯随意问道,好像在跟朋友讨要烧鸡的配方。
“酒里有毒?”崔道长闻言霍然长身而起,他虽未饮酒,但着实担心向天歌。
“道长放心。”失语的观棋突然开口,不过语音有着明显的生疏,“酒里无毒,毒下在祖珽酒杯的内壁。”
“嘶……”祖珽听见观棋的声音深吸一口气,“你……你与咸阳王斛律光是什么关系?”
“听出来了?”观棋冷笑道:“我本名斛律冲,乃是咸阳王斛律光庶子!怎么样?断肠散味道如何?”
“果然啊,斛律光……”祖珽闻言略显释怀地笑笑,“没想到最后,这条命还是还给你斛律光了,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
向天歌见状也不吃惊,去年,北齐三贤之一的咸阳王斛律光刚刚击退北周大军,回到邺都就遭了祖珽和穆提婆的毒手,全家数百口含冤而死,如此大仇要祖珽一条命来还,实在算不得过分。
“你伴我左右也快一年了,按理说杀我的机会有的是,为何今日才动手?”祖珽丝毫不关心中毒之事,却关心观棋为何选择今日毒杀自己。
“我入府第一天就想杀你,可当时你正着手改革朝政,沙汰冗官选拔贤才,斛律一门赤胆忠心以身护国,家族虽灭,家风不改,因此我不杀你,还替你挡下那几次刺杀。”观棋冷冷道:“而今,你枯坐徐州于国无益,杀了你,反而成全了城外数万饥民,所以今日,我才为斛律氏满门讨还公道!”
祖珽闻言沉默,再次把酒杯送到嘴边,一滴不剩的喝完了满满一杯。
“多谢你用的是断肠散。”祖珽笑道:“最起码,这毒不影响酒的口感。”
“呵……”“呵呵……”向天歌与观棋同时不屑地嗤笑一声。
“我这一生,很精彩,很过瘾,不遗憾……大起大落,大善大恶,也称得上大丈夫,想那周公诸葛,也得稍逊于我……”此时的祖珽就这么躺在席上,抱着酒杯喃喃自语,声音飘忽,仿佛在交代遗言。
向天歌听到此处,终是忍不住讥讽道:“就你也敢比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