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陵却将属下的示警置若罔闻,眯眼看了看弩箭之上的勒名,反而是恍然大悟般地沉吟着笑道:“原来如此……”
“主上!”戴温低声疾呼:“小心弩箭!”
“让韦谅和紫衣卫都撤入大殿。”陈叔陵泰然自若道。
“这……”戴温不解道:“若是撤入殿内,敌人趁势攻过来——”
“撤入大殿!”陈叔陵不容置疑地重复道。
“是。”戴温旋即打开殿门喊道:“快进来!”
院内躲避弩箭的紫衣卫们闻言立即鱼贯而入,韦谅长刀拨打雕翎,最后一个退入殿中与戴温一起关上了殿门。
“殿下!”韦谅沉声道:“林中敌情不明,但是所用弩箭,皆来自萧摩诃将军麾下解烦营!”
“把佛像推到前面挡箭。”陈叔陵置若罔闻,淡淡道。他如此镇静的态度也让大殿中的十几个紫衣卫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戴温迅速带领属下将佛像放倒堵住了大殿门口,“殿下!”韦谅沉声道:“敌人有备而来,想来必是吴明彻大将军身边亲信之中有司闻曹的探子!”
“呵……”陈叔陵摇摇头笑道:“你若如此想,那就真中离间之计了。”
“这——”韦谅皱眉不解道:“属下不解,这弩箭确实是解烦营特制啊。”
“此人被俘这几日,我是不是第一次到此地?”陈叔陵却不答反问道。
“呃……”韦谅略一迟疑,答道:“是。”
“今日来此是我临时起意,并非事先有所计划,是也不是?”陈叔陵继续问道,此时庙外的弩箭停息,深林中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那几具尸体在诉说着片刻前攻势的迅疾。
“正是。”韦谅答道。
“从大帐出来一路至此约摸有六七里。”陈叔陵对韦谅说道:“一路之上可曾发现有人跟踪?”
“不曾。”韦谅肯定道:“即便有高手跟踪属下不曾发现,也绝不会有这么多弩手逃过属下察觉!”
“那也就是说……”陈叔陵围着地上的血人缓缓踱步:“这些弩手是早就埋伏在了这破庙之外。”
“这……”戴温皱眉道:“主上,这不太可能,属下等人行事严密,断不可能被人发现。”
“我倒不是说你泄露了行踪。”陈叔陵并未责怪,淡淡道:“这兵荒马乱的,想跟踪你不说绝无可能,也算得上难如登天,我好奇的是……”陈叔陵凝视着地上的血人:“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追踪到这个——饵。”
“饵?”韦谅皱眉道:“这人是他们故意扔出来引殿下现身的?”
“也未必。”陈叔陵双眼一直盯着这个昏迷的血人:“你想想这几天的审讯过程。”
“嗯……”戴温低声道:“自被我等擒获之后,此人咬紧牙关抵死不招,多次试图自尽,直到今天才在昏迷前交代……谎称自己叫阿改。”
“熬上几天才能显得自己死硬。”陈叔陵一字一句淡淡道:“同时让你心急,既以为逮到了大鱼,又着急撬开他的嘴向上有个交代,昏迷之前说出名字,让你们没有时间详查,就把结果报送上级,数日间毫无进展,突然得知抓住了司闻曹如此关键的人物,上级必会亲临审讯,然后……”陈叔陵微笑道:“埋伏在庙外的弩手就可瞬间暴起,将来人一举击杀。”
“所以他们并非一定是要埋伏殿下?”韦谅此时反应过来,轻声问道。
“不错,”陈叔陵微笑道:“是条大鱼就行,并不一定非要是我。”
“主上。”戴温恭敬道:“请恕属下直言,司闻曹行事恐怕不会如此章法混乱,若此次他们只是斩杀一个普通官员,岂不是暴露了自身在我军中的实力?未免得不偿失。”
“这不是还有这些弩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