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拿着,以后有你给咱家效力的时候!”黄公公坚决道。
“是,那多谢老祖宗。”小方子双手收起珠子放进怀里。
“去吧去吧,今天就出宫,跟酉时出宫的采办一起走,咱家给你做主。”黄公公拍拍小方子的肩膀道,说着给了小方子一块令牌。
“哎哎哎,谢老祖宗。”小方子看了看擦了黑的夜色,千恩万谢地退出了黄公公的房间。
转身进了一处僻静所在,小方子缓缓挺直了弯了一天的腰杆,扭扭脖子,卸下了刚刚那副可怜的表情,他从怀里翻出黄公公给的那颗珠子,凝视片刻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能想到,当年我偷偷入宫时,那位拿着鸡毛当令箭作威作福的小领班黄公公,如今也能这样体恤下人了?有这份儿心意在这儿,咱家还真就不好意思连累他咯……”想到此处,小方子收起珠子,看了看白日里记住的文华殿方向,捡了条僻静的宫中小路缓缓走去。
文华殿的秘阁并没有它的名字那般神秘难寻,只是文华殿中略微偏僻冷清的一处偏殿,数个廊房的统称,不过此处乃是外朝,不似后宫之中有如此之多的宫女太监,反而多了大量的羽林禁军宿卫,岗哨分明堪称戒备森严。
小方子暗中看清了岗哨布置,从树后摸出自己在洒扫处盥洗司偷来的一套宫中低级官吏——中书省书吏助书的衣服,换下了身上这套宦官布衣,无惊无险地骗过了值阁侍卫,进入了这即使在夜间看去也是气宇恢宏的文华大殿。
陈朝制度:国之政事,并由中书省。有中书舍人五人,领主事十人,书吏二百人。书吏不足,并取助书。分掌二十一局事,各当尚书诸曹,并为上司,总国内机要,而尚书唯听受而已。
文华殿外紧内松,来往其中的多是编修、书吏和助书等朝中低级文官,大多有差事在身,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所以小方子很顺利地就溜到了文华殿的顶层。
文华殿楼宇冲霄,顶层处甚至可以望见城外秦淮河中龙舟竞水,小方子上来的时候,这顶层之中除了几位书吏在挑灯整理抄录典籍之外,还有一位凭栏远望的大人。
这位大人五十岁上下,手持一只精致酒壶,半依楼柱半凭栏,半颓废半洒脱地望着星光月色下巍峨的宫殿,眼中满是求而不得的复杂。
“嘿,宫中饮酒,不是胆子大就是背景深哟……”小方子心中暗道,刚要收回目光,去书架上寻找自己这次进宫的所为的前朝秘闻,却被这位大人叫住了身形。
“那个……那个谁啊,取笔墨来!”大人才不管你是谁,是下人就得召之即来。
小方子心中暗道一声倒霉,然后转身恭敬取来笔墨,递到大人面前。
大人拿过纸笔,顺手将酒壶扔进小方子怀中,随意问道:“汝姓甚名谁啊?”
“回大人,小的姓方,名——”
“姓方……”大人并不在乎他到底叫什么,听闻姓方,撇撇嘴道:“不是世家出身吧?”口气之中除了酒气还有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大人所言不差,小的一介寒门。”小方子顺势答道。
“无妨,为我研墨展卷。”大人无所谓道。
小方子立即将上等的剡藤纸铺在精致的黄花梨书案之上,拿起上等松烟墨呵了口气在端砚之中研磨起来,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好似一个伺候了十几年的书童。
大人拿起笔在砚台之中一掭,“嗯,浓淡咸宜,不干不斩,你这墨研得不错。”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根紫檀材质的镇纸压在案头。
“济阳江总。”小方子一眼将镇纸上的落款扫进眼中,“原来是中书侍郎江总江大人,看他今日这副样子,貌似在朝中并不如意啊。”
江大人自然不知小方子这些揣测,只是缓缓出了口气,抬头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