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问问陈临。”薛宴辞最近睡前不看安全驾驶的书了,换成了她三十岁生日那年,李泉送她的那本《中国矿物及产地》。可这书是铜版纸彩印的,在灯光下反光特别严重,对眼睛很不好。
“怎么了?”
路知行强行收了薛宴辞的书,“想带儿子去趟草原看看胡杨树,对他眼睛会好一些。”
其实不只如此,路知行也想带薛宴辞去看一看,想和她能再多几次一起出门游玩的经历和回忆。
失去实权、资源、平台的结果是什么,路知行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薛宴辞虽不至于一日坠千里,但这场蚕食与对立会有多么艰难,路知行也是能想象到的。
早在他二十二岁那年,在知道薛宴辞是薛家的女儿,叶家的孙女之后,他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更早是在薛宴辞还未出生的时候,路知行就隐约从自己妈妈和叶承樱妈妈的电话中听说了这件事。那时候他只知道有这样一个妹妹,还想着如果妹妹有一天需要帮助的话,他应该站出来的。
世事变迁,路知行看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薛宴辞老了一些,也沧桑了一些,尤其是她那双丹凤眼里,装着的事情太多了,也太杂乱了。
“去一两周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善。”薛宴辞又将路知行手里的书抢回来了,这本讲中国矿物及产地的书太详细了,之前看过几年,那时完全没体会到其中的奥秘。
“那也得去。”
经过散瞳,叶嘉硕被确诊为假性近视的那一刻,薛宴辞高兴极了,但她也没敢表现出来。如果有一天叶嘉硕真的近视了,他会想起这一天妈妈的表现,他会难过的。根据医生的要求,最好是要连续半年给孩子提供一个好的视野情况,多进行户外活动。
“那就去吧。”薛宴辞同意了。
“宴辞,我想给儿子办休学。搬回半北藕榭住一年。天津家里院子大,草坪、树林、池塘、假山,什么都有,会对孩子眼睛好一些。”
“那就办吧,现在十月,回天津住到新年,再搬去九寨沟住个大半年,就差不多了。你带着儿子去爬爬山,会更好一些。”
“媳妇儿,这样安排就要辛苦你了。你得在北京带着嘉盛上学,周五晚上得赶回天津,周一一早又要赶回北京。”
“没事儿,你能天天往返于北京天津之间,我也没问题的。”
薛宴辞扯着被子角躺下了,叶嘉硕过完年就十四岁了,再有两年高考,就这么放出去玩一年,自己是无所谓。可儿子好胜心又那么强,万一两年后高考成绩不如意,岂不是更难过?
“如果儿子以后真的近视了,你也不要说他。”路知行强调一句。
接下来的几年里,家里的情况会很不稳定,薛宴辞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情绪起伏也会很大,路知行是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母子俩吵起来,因为这件事再结下矛盾,就不好了。
“我知道,我也心疼这个事儿。”
路知行转个身,抱薛宴辞到怀里,“媳妇儿,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才导致咱姑娘和儿子的眼睛都不好。”
“你要这么说,那其实也赖我。如果我没离开,或者是把你一起带走,你也不会那么努力工作,拼命演出,把自己弄成近视了。”
“别说了,媳妇儿,我好难过的。”路知行是真的很难过,比薛宴辞更难过,更自责。
国防科技大学很多专业对视力都是有要求的,一旦近视,那意味着少了一半的选择。叶嘉硕也并非真的要读什么特别好的专业,也可以选一些对身体要求没那么高的专业,但路知行,舍不得。
叶嘉硕身上系着的是叶家、薛家、章家,三家人的未来,尽管路知行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承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