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辞,你当我是什么?”路知行将抱着薛宴辞的手松开了,将睁开的眼睛闭上了,“你当我们的婚姻是什么?你当我对你的索要与渴望是什么?”
“安抚我的条件?交换时间的条件?”
“知行,你听我说。这次真的很重要,关乎到……”
“我不重要吗?我们的婚姻不重要吗?我们的家不重要吗?你的膝盖不重要吗?”
“知行,别和我闹脾气,别和我斤斤计较,求你了。”
“你为了章淮津的破事,求我?”路知行十分震惊,“薛宴辞,你为我的事,求过别人吗?”
薛宴辞何止是为路知行的事求过别人,她把身边能求的人,全都求遍了。
无论是和他谈恋爱,还是和他同居,亦或是和他结婚,让他成为叶家的话事人,薛宴辞都求过太多人了。
无名乐队能在一个月内火遍全国,路知行能连续三年登上央视舞台,且初文化能在北方、南方音乐市场割据一方,路知行短短五年就成了百十亿上市企业的董事……
这哪一件事,不是薛宴辞求来的?哪一件事,不是薛宴辞与人利益交换得来的?
“老公,我真的要晚了。”薛宴辞将话题岔开了。
路知行是一个特别容易自卑的人,更是一个很难自洽的人。
若是让他知道薛宴辞曾为了能让他在国内那五年平平安安、事业有成,在叶家祠堂跪了整整七个小时,才求得大伯叶承明的庇佑;曾为了能和他结婚,能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办求婚,在薛家祠堂跪了整整十个小时,才取得了爷爷和爸爸的同意……的事,他会崩溃的。
太多了,薛宴辞从没提过一次。
为了路知行这个人,为了能给他一个交代,为了能和他结婚,薛宴辞求了两家长辈,拜了两家祖先,一遍又一遍。
“薛宴辞,你今天如果走了,那我们就离婚。”
薛宴辞起身走了,将卧室门轻掩,十秒钟后,一声关门声后,路知行抱着被子开始大哭。
那年闹过离婚后,两人约定好了,以后都不许再说「离婚」这两个字了。
可是那年五一在蓟县露营,薛宴辞提了,那年叶嘉盛在嘉峪关出生,薛宴辞又提了,今天,路知行也提了。
半小时后,客房经理送来早餐,也送来一束无尽夏绣球。路知行将所有东西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薛宴辞的只言片语,她连句话都没留。
两小时后,薛宴辞回来了,早餐摆在桌上,鲜花散在一旁,卧室里一片漆黑,路知行还在哭。
薛宴辞自己洗过澡,换了睡衣躺到床上,枕头是湿的,被子角是湿的,床单也是湿的。
她试图伸手去抱路知行,但怎么都够不着,他又缩起来了。
“知行,要不要和我聊一聊。”
“离婚吧,薛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