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薛宴辞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等一下,宴辞。”
薛宴辞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衬衣,路知行给她多扣上一颗扣子,又将衣服下摆往腰间塞一塞,平整之后,才笑着说,“去吧。”
“姐夫,可以啊。”荣晓安还是和几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长大。
路知行,“……”
路知行看着薛宴辞站在灯光下与对方侃侃而谈的模样,眼角泛出了泪花。
已经四年了,薛宴辞不再做手术,也不再做实验,但提起标准摄取值、循证医学、缓解率、首过代谢、吸收相……这些词汇,依旧是手到擒来。
这些都是薛宴辞最喜欢的东西,喜欢了一辈子的东西。
薛宴辞穿着白衬衣,挽着袖子,露出洁白的小臂,比比划划,言笑晏晏。每一个观点的输出都振聋发聩,每一次的回答也都有理有据。
薛宴辞从不惧怕有人议论她是凭借关系、地位、权力在与这世间抗衡,更不惧怕高于她的上位者给她的磨难与险阻。
薛宴辞就是这样一个人,好谋善断、光明磊落、干干净净,在权力的范围内,为实现「让人民获得自由,让劳动者取得公平」的野心,时时刻刻都在据理力争、群居不倚、独立不惧。
薛宴辞的美,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这是她十八岁时的野心,也许更早,路知行不知道。但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距今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她仍在这条路上,不断地坚定不移、奋发进取、卓绝奋斗。
“小辞可惜了,她真应该做医生的,肯定是很优秀的一名外科大夫。”
路知行看一眼站在身旁的高文虹,他在这一刻看向薛宴辞的眼神和章淮津一样,满是欣赏和骄傲。
“她啊,做医生的时候就是个顶厉害的外科教授;后来,打理家里生意的时候,就是个顶厉害的仁慈商人;现在,更是个了不起的政权者。”
“你到底是怎么娶到小辞的?”
“我从没想着娶她,只是想着能照顾她,能和她结婚,可以和她有一个家。”路知行回答完高文虹的问题,牵着薛宴辞的手回家去了。
凌晨十二点半,在最紧密的那一刻,他闭着眼睛问她,“为什么要逃跑?”
她说,“想跑回天津揍你。”随后,给了他屁股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