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来笔记本电脑,接上优盘大致看了一遍,整整一千三百五十六页。
从平静到震惊,从震惊到喜悦,薛宴辞只花了两分钟,就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动孙岩,却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
拖得太久了。
从立场坚定到倒戈,太容易了,孙岩给的诱惑很难有人挡得住。不出意外,孙岩很快就会来找她,会给出一个上好的条件:薛家可以全部顺利外迁,同时保持住国内所有的生意。
薛宴辞拔下优盘,装进衣服口袋,三个人都没说话,只等着一壶热水泡茶。
章淮津憔悴了不少,也胖了一些,但没有精神气,也没有悲欢喜乐。
这样的章淮津,薛宴辞还是第一次见。在路知行将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的那一刻,薛宴辞还是因着年少的情谊动了恻隐之心。
“章章,戴家的事做快一些,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兜着。”
“你快算了吧,你现在什么处境,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章淮津说得没错,薛宴辞现在的处境,很难堪。看似工作轻松,只写写报告,开开会。但时间久了,她就是个废人了,是个摆设了。
所以,孙岩这步棋,她必须走。哪怕只有七分胜算,她也得赌。
薛宴辞端起茶杯,又放下,给章淮津一个承诺,“最晚孩子放暑假前,孙岩这档子事就会结束。戴家的事你该办就办,不必有什么顾忌。”
“怎么地,这么快就开始搞腐败这一套了。”
薛宴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不用觉得,我知道你不会。”章淮津这份肯定让路知行感到惊讶。原以为他只是个商人,是个生意人,与薛宴辞之间的利益会大于情谊,现在看来,章淮津和薛宴辞之间,全是情谊。
有时候,就连路知行都觉得,就应该让薛宴辞和章淮津这样的人去执政。他们这类人自小就生在顶级的富贵之家,对金钱、权力毫无任何兴趣,该体验地,该见识地,从他们出生那一刻起,就伴随他们左右了。
他们对腐败、贪污、交易毫无任何兴趣。他们有激情、有梦想、有乐趣,时时刻刻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们的人生充满了团队情谊、智慧和勇气、梦想和激情,太完美了。
“知行,嘉心的材料有问题吗?”
“取消外包,全部实额缴纳社保和公积金,一线员工必须配备商业保险。”
路知行三句话,一句更甚一句扎在章淮津脑仁里,“知行,我是个商人,不是政客。”
“但薛宴辞不是商人,她是政客。”
章淮津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给赵易楠,吩咐他在一周之内,必须要把这件事落实到位。
十二月这场招投标,是薛宴辞拿到实权的备选之策。如果孙岩的事失败了,嘉心科技就是章淮津留给她的退路。
“戴伟知道这事吗?”
“知道,老头子也盼着这个标给他长脸呢!”
上海作为国内最现代、最国际化的城市,戴家能在那里常年独占纳税人榜首之位,却还盼着一场西部面料招投标?
路知行深感自己天真无用。
嘉心科技可不单纯地是章淮津用来给薛宴辞铺路的一家公司,更不是章淮津和赵易楠用来和薛宴辞、叶嘉念产生链接的一家公司。
嘉心科技是章淮津准备了六年,用来帮助薛宴辞跨过正部级,走上副国级的筹码。
薛宴辞瞧出了路知行的异样,伸手去握他的手,被他躲开了。
“章章,把握好分寸,别让戴家的事影响到你,我怕现阶段的自己捞不动你。”
“薛宴辞,你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