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篁的眸光从她眉眼扫过,最后落在她唇上说了句:“过来抱一下告诉你。”
“……!”这人……是在和她调情?
这在过去的易篁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又想起昨夜他火热的吻,进而想起他们在下界圆房的那一次,他这人看起来无欲无求,实则剑一旦出鞘,就像他的攻击一般花式百出,随心所欲,所向披靡!
她浑身绷紧,复杂心绪下,老脸还是一热,故作冷脸问他:“你想让我赶你出去?”
易篁盯着她绯红的脸颊,眼里染上笑。
那边老黑给他们翻着白眼:“黏黏糊糊,别影响我融合行吗?”
赵芙双一脚踹在老黑腚上:“自己融啊,要谁帮你。”
“赵芙双你这个泼妇,竹尊娶了你真是为民除害!”
赵芙双叉腰骂:“有本事你别走!”
老黑凭空划出一个黑洞,一头扎进去消失不见。
转而地上昏迷不醒的黑猫身体内发出一缕金光悬浮于空中。
赵芙双盯着黑猫渐渐充盈膨胀的身体双拳不由紧握,却仍旧目送轮回带着老黑飞向幽篁界最后消失不见。
她双眸失神片刻。
老黑几番徘徊在她身边,是在向她告别,她都知道。
那她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吗?
自然不是。
此番进去,再出来的还会是老黑吗?
不,那时候再无懒散傲慢的老黑,有的只是叱咤风云的轮回使者。
修行之人,日日有那么多生离死别,也有那么多不复相见,她早已麻木。
最该学会的便是放得下,勘得破。
可是,只要一想到易篁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换做了幽篁,或者说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原则变成了幽篁,她胸口的疼便难以抑制。
她并非排斥他找回幽篁的记忆,毕竟那也是易篁的记忆,如今的他并非完整的他,拥有了全部记忆的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她只是排斥那么伤人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直刺向那时候的易篁。
她和他经过了前世的大风大浪,却在最艰难,最懵懂的时候伤害了彼此。
她觉得委屈,也觉得抱歉。
不知什么时候,易篁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指腹剥开她颊边的黑发:“赵姑娘,你怎么总是口是心非?”
“什么?”赵芙双抬眸。
“当真不想嫁我?”
赵芙双垂眸,比之方才倒也柔和下来:“没不嫁,说了需要聘礼。”
易篁微微弓着身子,将就着她的身高和她打着商量,“聘礼定会给你,可否先行把婚事定下?”
“大白天的,别做梦。”所谓聘礼,不过是她的气话,无论是三媒六聘还是烂泥潭里爬出来匆匆完成的对拜,到如今他们早已成了夫妻,这三界谁又能否认。
易篁微微直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指节敲在她额头:“倘若被你爹听到,你少不得又要挨训。”
这人什么时候靠这么近了?
赵芙双躲开他,转身来到封印着黑皮书的墙壁前,手指揉一下他敲过的额头,突然问:“你不喜欢白家人吗?”
易篁略略挑眉,回到案几边继续翻着黑皮书:“谈不上。”
至少,下界的时候他待白家人比之别人更为宽厚三分,当然,皆是因为白家人待他比别人待他更为真挚。
如今嘛……也谈不上不喜欢,毕竟白家人给了她生命,并且她也重视这段亲情,但是前提是白家人再不可伤她分毫,无论是何种理由。
赵芙双抿唇。
她又怎么不知道他未道出口的理由。
她都不计较白家人曾伤她,可他却记着。
易篁又垂眸看向手中黑皮书,方才还让他原地顿悟的书,此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