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曹少钦略一颔首,继续盯紧皇上,一有异动立即来报。
待二人退下,曹少钦冷笑自语:密信?小皇帝果然不安分。在他看来,如今京城大局已定,纵使司空国舅知晓内情,也掀不起风浪。
不过,还是要警示一番。
思及此,曹少钦起身前往后园。曹正淳正在池边垂钓,听完禀报后淡然道:无妨,跳梁小丑罢了。
少钦,派人盯住司空国舅,看他有何动作。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一切动向需及时回报。
谨遵督主之命。
曹少钦恭敬领命,复又请示:那小皇帝处可要警示?
不过是个深锁宫墙的傀儡,何足挂虑?
曹正淳漫不经心地答道,目光始终专注于湖面浮标。
这般局势下,纵使放任不管也掀不起风浪。皇城内外尽在掌握,纵使那少年天子有通天手段,在无人可用之境又能如何?
不过是因着深居宫闱不明外情,尚存着清君侧的痴念罢了。
且不说宫中东厂番子密布,京畿十大将领坐镇,单是曹正淳这宗师名号,就非皇权可撼。当世若无同级高手制衡,宗师之威足可力敌千军。
更何况还有韩浩这般大宗师坐镇。
即便局势恶化至极,只要那位出手,顷刻便能拨乱反正。
故而曹正淳心无挂碍,只顾垂纶之乐。
属下告退。
见督主如此泰然,曹少钦亦收起杂念,躬身退下。
旋即调派精锐,严密监视司空国舅府邸。
国舅府内。
老爷请用茶。
侍女捧着青瓷茶盏轻放在案几上,动作格外谨慎。
这位在府中侍奉多年的丫鬟已察觉主子今日异常,生怕触怒雷霆之怒。在这人命如草的世道,奴婢生死不过主家一念之间。
搁着,都退下。
司空国舅扫过茶盏,挥退众人。
待脚步声远去,他终于按捺不住,将茶盏狠狠掷向地面。
混账东西!
怒骂声在空荡的厅堂回荡。到底是宦海沉浮之人,始终未露半分端倪,连门外侍婢都只当家事纠纷。
发泄过后,司空国舅渐渐平静下来。
单凭我一人难成大事......他摩挲着太师椅扶手暗忖。皇室姻亲的身份注定与龙椅同生共死,这已非尽忠,而是自保。
要救出圣驾,须得联络朝中重臣......
思及宫墙内密布的东厂耳目,司空国舅眉头深锁。
司空国舅平复心绪,细细推敲,注意到了往日忽略的细节。
以往皇宫由御林军驻守。铁胆神侯叛乱之际,御林军殊死抵抗损失惨重。待叛乱平息后,朝廷并未重建御林军建制,反而大批东西两厂的宦官充斥宫禁。
司空国舅原本以为此举是皇帝为加强宫防,可如今想来,恐怕那时圣驾就已遭挟持。
曹正淳这老阉奴!辜负先皇与今上信任,竟勾结雨化田囚禁天子,罪该万死!
想到这两个奸宦,司空国舅便怒火中烧。东西厂创立本为监察百官、扞卫皇权,故多以净身之人充任,理应忠心侍主。朝廷更设东西两厂互相制衡,确保皇权独尊。谁料韩浩横空出世,以雷霆手段降服曹正淳、雨化田,将整个皇城纳入掌控。
区区武夫也敢觊觎神器!
司空国舅切齿咒骂。从天子密函中,他已知晓东西两厂背后的黑石帮主韩浩。但作为文官,他并不明白大宗师意味着什么,更不知晓其恐怖实力。在司空国舅谋划中,只要集结足够兵力,剿灭黑石与两厂并非难事。却不知对大宗师而言,寻常士卒连制造困扰都做不到。
此事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