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借着酒劲,他写下《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写完,他把笔一搁,问学生:“你们说,这词像不像我这一生?”学生们看着他鬓角的白发,想起他当年在北京的风采,都红了眼眶。
其实,杨慎不是没想过回京。嘉靖帝曾两次大赦天下,有大臣上书说“杨慎罪不至终身流放”,可嘉靖帝一看到“杨慎”两个字就堵得慌:“那个犟种,永远别让他回来!”有次杨慎路过四川泸州,离新都只有几十里路,他站在长江边,望着对岸的蜀山,终究没敢回去——他怕连累还在朝中的儿子杨有仁。
临终前,杨慎把学生叫到床前,指着书架上的书稿说:“这些东西,你们能刻就刻,不能刻就烧了。”说完,他闭上眼睛,手里还攥着那片写满批注的竹片。
消息传到北京,已经退休的内阁首辅徐阶叹了口气:“用修啊用修,你这一辈子,赢了名声,输了岁月。”云南的百姓在永昌卫给他建了座“状元祠”,把他的《临江仙》刻在石碑上。直到今天,去保山的人还能看到那座祠堂,祠堂门口的对联是:“滇海着书,一代文宗传异域;楚骚屈志,千秋正气壮山河。”
杨慎的一生,像极了他笔下的长江水——从京华的波澜壮阔,到滇南的曲折蜿蜒,最终都汇入历史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