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此消沉,反而觉得中原朝堂束缚太多,不如去边疆闯一闯。恰逢此时,汉朝要派官员去西域,陈汤便主动请缨,朝廷见他熟悉边疆事务,又没人愿意去那偏远之地,便任命他为西域都护府的副校尉,辅佐西域都护甘延寿。
这西域都护府,是汉朝在西域设立的最高行政和军事机构,治所在乌垒城(今新疆轮台一带),负责管理西域三十六国,维护汉朝在西域的利益。甘延寿是将门之后,为人谨慎稳重,行军打仗有章法,但决断力不够;而陈汤呢,为人沉勇有谋,眼光毒辣,尤其擅长洞察局势,制定奇策。这两人一稳一勇,一慎一断,本是绝佳的搭档,可刚开始的时候,甘延寿对陈汤并不信任,觉得他早年有“不孝”的污点,行事又太过张扬,怕他惹出麻烦。
陈汤到了西域后,并没有因为甘延寿的不信任而消沉,反而四处巡查,了解西域各国的动向。他看到郅支单于在康居横行霸道,欺压邻国,又得知郅支正在建造郅支城,招募兵力,心里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必须趁郅支羽翼未丰,出兵讨伐,否则等他势力壮大,不仅西域各国要遭殃,汉朝在西域的统治也会动摇。
一日,陈汤找到甘延寿,对他说:“将军,郅支单于残暴不仁,杀我汉使,欺辱西域诸国,如今又在康居筑城练兵,其野心不小。若等他站稳脚跟,联合周边小国对抗汉朝,到时候再想讨伐,就难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调集西域诸国的兵力,再加上汉朝在西域的屯田兵,一举攻克郅支城,斩杀郅支,既能为谷吉等使者报仇,又能震慑西域,扬我汉威!”
甘延寿听了,心里也觉得陈汤说得有道理,可他为人谨慎,连忙摆手道:“子公,此事非同小可,出兵讨伐乃是军国大事,必须先奏请朝廷,等陛下批准了,才能行动。若我们擅自出兵,那就是‘矫诏’(假传圣旨),是灭族之罪啊!”
陈汤知道甘延寿是怕担责任,便又劝道:“将军,兵贵神速!西域离长安数千里,一来一回,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等朝廷的圣旨下来,郅支说不定早就加固了城池,招募了更多兵力,到时候我们再出兵,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再说,朝堂上大臣们意见不一,万一他们反对出兵,这事就黄了。不如我们先斩后奏,等平定了郅支,再向朝廷请罪,到时候陛下见我们立了大功,想必也不会过多追究。”
可甘延寿还是犹豫不决,他觉得“矫诏”的风险太大,万一失败,不仅自己要掉脑袋,还要连累家人和部下。两人就这么争论了好几次,甘延寿始终不肯松口,陈汤也只能暂时作罢,但他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实施这个计划。
机会很快就来了。没过多久,甘延寿突然病倒了,卧床不起,西域都护府的事务,暂时就落到了陈汤手里。陈汤见时机成熟,立刻召集了西域都护府的各级军官,还有西域诸国的国王和将领,当众宣布:“奉大汉天子之命,调集汉朝屯田兵及西域诸国兵力,征讨郅支单于,为汉使报仇,扬我汉威!诸将若有不从者,以抗旨论处!”
这些军官和西域国王,一来敬畏汉朝的威严,二来也早就不满郅支的欺压,听陈汤说有天子的命令,纷纷表示愿意出兵。陈汤雷厉风行,当天就开始调兵遣将:他先是调集了汉朝在西域的屯田兵四千多人,又征集了乌孙、康居(部分不满郅支的部落)、大宛等国的兵力三万多人,总共四万多人,分成两路,一路从南道出发,经过葱岭,穿过大宛;另一路从北道出发,经过乌孙,直奔康居国的郅支城。
就在陈汤把军队集结完毕,准备出发的时候,甘延寿的病突然好了大半。他听说陈汤私自调兵,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去阻止陈汤。甘延寿赶到军营,见士兵们个个盔明甲亮,士气高昂,正要出发,便拉住陈汤的手,急道:“子公!你怎么能私自调兵?这是‘矫诏’啊!快下令让士兵们解散,我们赶紧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