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龙佑”频道在此刻像一口一夜未眠的炉子,忽然给了他一阵温暖:弹幕刷起,整齐又热烈——“龙王万岁,海安我安。”
他没有对话,他只把背稍稍放低,让城与港、山与海都能在一个画面里看见他。他沿着碑影绕行一周,把最后几处潜在的余涌按平。按到第三处,他看见两条幼鲸从碑影的阴影里游过,身侧的白纹如新雪。它们在他的尾影里停了一瞬,像在听某种看不见的节拍,然后并肩向外海游去。
城的上空,救援队的灵纹战甲在清晨第一缕光里显得分外清楚。几架无人机从港区穿出,腹部的“量子罗盘·海域版”闪着微微蓝光,把港外水域的涌动映射成一张色块图。图像通过“龙佑”App推送到市民的屏幕上,红色区域渐次退去,最后只剩零星的黄点,像夜里未完全熄灭的烛泪。有人在评论区写下:“见过风起,也要见风平。”又有人回:“风平是为了再起时有底。”
张浩垂下目光,视线掠过街巷。一排排自发出动的青年在冲刷积沙,老者把昨夜给陌生人泡好的姜汤分成一碗碗递给路过的人。孩子们抬着写有“海安”的横幅,踮着脚趴在堤顶往外看。没有欢呼,也不需欢呼,安静地忙碌便是最好的回礼。他背上的光纹外放一分,替这座城把还未拧紧的那几处“情绪风口”悄然压平。
忽有一股暗涌自外海斜插而来。不是天风,不是海潮,是一种“回响”——当海底火群同时熄灭,长期借火为身的暗纹在离身之际惯性回抽,像断弦最后一弹。暗涌在远处聚起一道灰线,直冲碑影而来。港外几艘拖轮首先受力,船头侧折两寸,甲板上散落的缆绳被掀起,像蛇在地面游走。
这是这一章里的第二次反转。张浩不以力硬压。他掀目,龙吟从胸腔深处缓缓起,音不高,却极准。他用“吟”给那道灰线标注了节拍:四拍一停,三拍换向,二拍分身,最后一拍回收。他的“吟”不是给水听,而是给“理”听。灰线如被看不见的手分割成四节,按照他的节拍依次解体。每一节解体时,他便在海面拈起一粒“水字”,以“江河镇水阵”的法门将其轻轻压入水中,像给风筝一根根收线。不到十息,灰线在碑影前自行散尽,化为普通的波纹,拍在堤脚,带着潮声向两侧慢慢散开。
他知道,回响未必只此一道。他把身躯再放低一些,尾梢贴着海面拂过,像在一布未烫平的衣上走熨斗。每拂一次,海面便有一处不稳的纹理被抹平。他没有抛下任何一句话,他以行动回应城与海。
“龙佑”App里,海宁指数从89.7抬升到93.1,市民自发上报的隐患点被自动派单给各区,红点像被细针逐一挑落。某条老旧下水道口忽然出现蓝色光标——那是他在419章立下的“秩序龙印”在城市层面的映射。他以角抵之,龙印随即释放一道轻微的“引”,引来城建与排水的两支队伍,半小时后,淤阻排解,蓝光熄灭。
海风转向,带来来自更外海的一缕咸腥。他转头,看见远处的海鸟成群掠过,像在为水体的还清做一次巡礼。海豚跃起,背鳍切出一道道亮线。礁石上,一株被风压弯了腰的海松在阳光里慢慢直起身子,针叶上残留的盐霜一点点融化,滴落在石缝间,激起极小的“叮”声。
将他“秩序库”展开,逐条审视今日所录。黑鳞条目在库页上细微跳动,旁边新添了一笔“联动提示”:西北风场变化,疑似与负脉有远距耦合。他以心念在其侧划了一个符号,代表“暂缓处置,优先收束”。符号落下,库页翻过,一页空白。空白不是空,是余地。他需要让这一页保持洁净,用以记录本卷的最后一笔——“海天重明·证”。
证,不是证明给谁看,而是给自己看。他缓缓升高,在万米之上停住,俯瞰整片南海。阳光通过高空的湿层折成一圈淡淡的光环,像一只看不见的臂弯把海抱住。龙网的经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