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再待下去,等村民们都围过来,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他狠狠地瞪了王小虎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深深的恐惧。
“小子,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他连那两个伤员都顾不上了,拉开一辆摩托车的车门,招呼上那个壮汉,仓皇逃离了现场。
夜,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那台如同巨兽尸体般趴窝的推土机。
“呼……”
王小虎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和眩晕感席卷而来,他晃了晃,用尽最后的力气扶住了身边的一棵老槐树,才没有倒下。
画符、布阵,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以及庙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微末香火愿力。
他看着眼前的“战利品”,心里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马学军和开发商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他们带来的恐怕就不是混混和推土机这么简单了。
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快要来了。
王小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那台推土机前。
他没有去触碰这个冰冷的铁疙瘩,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台破旧的老年机,是他爸淘汰下来给他的,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摄像头像素低得感人。
但在这一刻,它却是王小虎最强大的武器。
他靠在推土机上,调整了好几个角度,对着这台机器,对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现场,对着那两个被遗弃的混混伤员,开始一张一张地拍照。
画质很模糊,光线也很暗。
但足够了。
足够将这件事,从一件“灵异事件”,变成一件有据可查的“社会新闻”。
爷爷教他的,是神鬼之道。
但王小虎此刻心里却无比清楚,要对付阳间的豺狼,有时候,阳间的规矩比神鬼之道更好用。
他拍完最后一张照片,收起手机,回头看了一眼在晨曦中轮廓愈发清晰的土地庙。
他仿佛能看到,爷爷正站在庙门口,对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咧了咧嘴,也笑了。
少年眼中,疲惫与稚气尚未褪尽,但一种名为“谋略”的东西,已经悄然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