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身子缠着光,往木牌旁的低洼处游,转眼就聚成了汪浅水,把草籽催得发了芽。
光蜂往风星深处飞时,尾尖的光托着串稻花香。跟着它走了里许地,沙地上突然露出个旧帐篷,帐篷门帘上绣着地球植物研究所的徽记。掀开门帘时,里面的东西让凌夏红了眼眶:桌上摆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蓝布衫,衫角补着块雾星草的叶,正是林夏当年穿的那件;衫旁的木箱里摆着排小陶罐,罐上标着“风星沙样”“雾星土样”“地球稻种”,最底下的罐里,装着把灶底土——跟林深混在暖土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是姐留的。”林深拿起灶底土时,土突然散了散,露出颗圆滚滚的东西,是地球的稻穗籽,籽上印着个小小的“深”字——是当年他种在自家稻田的稻穗上刻的记号。苏棠的光丝往帐篷顶飘,没一会儿就拖着个金属盘下来,盘里摆着些发光的籽,比雾星果的籽小些,壳上沾着风星的沙:“是风星的本地种!能在沙里结果!”
那天傍晚,他们在旧木牌旁煮了锅粥。用风星的浅水、雾星的稻、地球的灶底土混着煮的,粥里飘着风星草的香。林深舀起勺往嘴里送时,勺底沉着颗小籽,是风星的本地种,籽上印着串细字:“往南走三里,有片湖,湖里的沙能结暖果。”
第二天天刚亮,阿澈就举着光珠往南跑。光珠在沙地上拖出道亮线,线旁的沙里突然冒出丛丛草,草叶往两边摆,像在引路。快到湖边时,光珠突然停了——湖面上飘着层光雾,雾里浮着个竹篮,跟凌夏从地球带来的那个很像,篮里装着些扁扁的果,果皮是淡绿的,沾着风星的沙,像裹着层暖。
林深捏起颗果时,果突然裂了缝,露出里面的籽——籽上竟缠着根细链,链上挂着个小牌,牌上刻着“夏”字。他突然笑了,眼眶却湿了:“姐肯定在这儿待了好久,把每个星球的暖都攒着。”话音刚落,苏棠的光丝突然亮了——星图上又冒了个新光点,旁边标着“雨星”,光珠里的信号带着雨声,还混着稻穗抽芽的“沙沙”声。
赵野往货舱装风星的籽时,突然蹲下来摸了摸脚下的沙:“你说,这些沙会不会记着我们来过?”凌夏把竹篮里的暖果收进背包,笑着说:“何止记着。等我们去了雨星,风星的草会越长越密,雾星的稻会结新籽,地球的稻田会等着我们带新故事回去——它们早把彼此的暖缠在一块儿了。”
风一吹,风星的草穗往天上飘,根须却在沙里扎得更深。林深知道,它们会把风星的故事带往雨星,带往更多藏着雾的地方。而雾星的新稻还在结籽呢,地球的孩子还在数稻穗呢,顾明老人还在石阵上刻故事呢——等雨星的雨停了,等所有的籽都落了土,它们就会顺着光珠的轨迹聚在一块儿,把宇宙的暖都织成穗,穗上站着光蜂,往每个记着家的地方飞。
光珠在湖边轻轻转,像在说:别急呀,等风星的果熟了,等湖里的沙暖了,等新的籽发了芽,我们再往雨星走。到时候呀,要让所有藏着的暖,都在稻花香里慢慢聚呢。
雨星的雨是温吞的,落在手背上像裹着层薄棉。光珠刚掠过雨云,就有串水泡泡从云层里坠下来,泡里裹着片碎叶——叶边带着齿痕,是地球山野里常见的蕨类,叶脉上还沾着点泥,泥里混着颗细籽,细看竟和林深撒在雾星田埂上的稻种一个模样。
凌夏正蹲在溪边洗竹篮,篮里装着风星的暖果,被雨一淋,果皮上的沙粒顺着水流往下淌,竟在溪底积出一小撮金晃晃的沙。“你看这水。”她拽了拽林深的衣角,指尖往溪里点——溪水泛着淡青,水底沉着些半透明的石片,石片缝里钻着丛草,草茎上挂着个小竹牌,牌上刻着“等稻来”三个字,笔锋和林夏日志里的一模一样。
赵野扛着把旧锄头从雨雾里钻出来,锄头上还沾着湿泥:“苏棠说北边山坳有旧营地!光珠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