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会不会孤单”的疑问。她将果实放在唇边,像吹蒲公英那样轻轻一吹,无数光点便顺着星风流向宇宙各处。
其中一点,落在了颗刚诞生智慧的行星上。一个用泥土捏出第一个人形的原始生命,突然停下了手,抬头望着星空,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又很快被好奇取代。他对着自己捏出的小人,小声说了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像在问,又像在回答:
“后来啊……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星轨的风带着这句话,穿过万叙事之树的枝叶,吹向那些正在发生、即将开始、永远未完待续的故事里。而树顶的万叙事之心,跳得更欢快了,像在说:
“好啊,我们一起。”
那颗被叙灵吹向新生行星的光点,落在原始生命捏出的泥人眉心。当夜空中第一颗流星划过,泥人突然眨了眨用黑曜石镶嵌的眼睛,伸手扯了扯创造者的衣角——它听见了星风里的“后来”,想知道更多关于“一起”的故事。原始生命挠了挠头,把泥人揣进用树叶做的口袋,举着火把走向部落的篝火堆。火光摇曳中,他对着围坐的族人比划:“有个声音说,我们可以去星星上串门。”
这句话像颗火星落进干草堆,瞬间点燃了整个部落的好奇。有人用兽骨在岩壁上画下流星的轨迹,有人把最亮的星子命名为“带路的伙伴”,还有个扎着草辫的孩子,将自己攒的野果塞进陶罐,说要“留给星星上的客人当见面礼”。这些细碎的期盼顺着火光飘向夜空,竟在行星的大气层外织成了层薄薄的光膜——那是这颗星球的第一片“叙事云”,专门收集所有“想知道”和“想分享”的念头。
与此同时,流动星舰的了望台上,明野正用星图记录仪捕捉到这片新生的光膜。屏幕上,那些原始的图案和声音正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岩壁上的流星轨迹渐渐分出岔路,像在绘制去往不同星星的地图;“带路星”的名字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成了“不会迷路的约定”;连那个陶罐里的野果,都在叙事云里化作了“分享”的符号,每当有生命产生“想给别人留点什么”的念头,符号就会亮一下。
“看来又有新的故事要开始了。”明野在日志上写下这句话,笔尖刚落,星舰突然收到一段奇怪的信号——是泽塔星访客发来的,他的叙事剧场里,那颗“未完待续”果实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泽塔星毁灭前最后一只发光水母的卵。“它在等合适的孵化地。”访客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我想把它送到那颗新生行星上,让泽塔星的故事,在那里长出新的触须。”
明野驾驶着涟漪号,小心翼翼地将水母卵护在能量罩里,朝着新生行星飞去。途经镜像星云时,反向拓印石突然发出嗡鸣,在卵壳上印下串奇怪的花纹——那是泽塔星水母特有的“故事密码”,翻译过来是“每个生命都是别人故事里的意外礼物”。当能量罩穿过叙事云时,卵壳上的花纹突然亮起,与岩壁上的流星轨迹产生了奇妙的共振,像两把不同的钥匙,同时插进了宇宙的锁孔。
凯伦的故事酿坊里,正发生着一场更奇妙的变化。那桶“所有没说出口的,都在酒里”的酒液,突然开始自动分层:最上层浮着轻盈的“初见时的心跳”,中层沉淀着温润的“相处时的包容”,底层则凝着厚重的“离别时的牵挂”。更神奇的是,每当有生命靠近酒桶,对应自己心境的那层酒液就会浮起,在桶壁上映出段属于别人的、却与自己相似的故事:
一个总在暗恋对象面前结巴的晶体青年,看见桶壁上浮现出百年前,某位气态诗人对着心上人说话时,气团抖得像风中的蒲公英;一个因父母离世而不愿打开旧物箱的人类女孩,看见位宇航员对着战友的遗物流泪,却在遗物夹层里发现了张“下次一起回家”的便签。“原来我的心事,早有人替我演过一遍。”女孩轻轻抚摸桶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