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液体滑过喉咙的灼烧感中,昆明学堂的灰砖院墙已映入眼帘。
"
毕业班在明伦堂!
"
门房见到龙骧手令时差点打翻砚台。
唐启整理着学生装领口,这身借来的衣服散着樟脑丸味道。
穿过回廊时,他听见教室里传来《天演论》的诵读声,突然想起自己在柏林工大的毕业典礼。
那天也是这样的秋阳,教授说"
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时,留学生们都哭成了傻子。
木门推开时,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来。
唐启注意到最后一排戴圆眼镜的男生正在笔记本上画分子式,而窗边满脸雀斑的少年袖口沾着机油——好兆头。
"
诸公,我是唐启。
"
他直接走上讲台,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今天我想问诸公读书的意义是什么?”
“考取功名!”
"
救国图存!
"
几个声音参差不齐地回应。
唐启突然抓起板擦砸向地面,巨响让所有人都绷直了脊背。
"
诸位,道光2o年,英法依托坚船利炮撬开国门,我华夏先丢澳门,再去香港。
庚子年,两亿白银不足讨列强之欢心。
就滇南而言,我等先丢矿业,在失滇越铁路。
甲午年,再去台湾。
是我华夏无儿郎否?非也,岂不闻林公虎门硝烟,邓公撞沉吉野。
"
唐启的指甲掐进黑板槽,木刺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他看见圆眼镜男生推了推镜架,镜片后的瞳孔在收缩。
"
一颗子弹!
"
唐启从口袋掏出毛瑟枪弹拍在讲桌上,"
欧罗巴的工厂十分钟就能造一颗,这样一颗子弹就能带走一个要养十八年才扛得起枪的孩子!
"
黄铜弹壳在桌面旋转,最后停在那本《化学鉴原》旁边。
教室死一般寂静。
唐启突然扯开一起来的李队官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伤疤:"
这是他在滇越铁路被法国工程师用枪口烫的!
他们说华人只配当苦力!
"
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狰狞的粉红色,某个女生倒吸凉气的声音格外清晰。
"
现在。
"
唐启放缓语气,从袖口掏出手枪,“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圆眼镜男生突然站起来:"
是枪,手枪!
有点像勃朗宁,又有点像国的柯尔特"
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蓝黑色墨水,但声音已经开始抖,“可报纸上说柯尔特刚生产”
"
杨雨田!
"
前排女生小声提醒,但男生已经冲到讲台前。
唐启看着他颤抖的手指擦拭着枪,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电子显微镜时的样子。
"
他们还没量产,我就已经能制作出来了。
"
唐启压低声音,同时注意到男生衬衫第二颗纽扣的线头开了,"
跟我走,给你看如何量产。
"
培养皿被塞进杨雨田手中时,一滴汗珠正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
“华夏千年,字秦皇汉武,唐宗明祖,均是横压各方异族,虽有中原沉沦,但狄青、岳武穆等能人辈出。
然至今而已,书生十年,不过一子弹尔,非我等书生无用,实乃西夷科学先进,技术强大。
诸位,并非读书无用,而是要为中华崛起而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