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哨——那是幼时他们在江南水乡约定的信物,吹三声便代表“平安”。
黎姝昕已将红盖头轻轻覆在杨秋月头上,盖头边缘绣着的“鸳鸯戏水”在日光下泛出柔光。“姐夫的队伍怕是已在楼下等急了。”她笑着将一方绣帕塞进杨秋月手中,帕角绣着“长命百岁”,是按“送帕传情”的旧俗准备的。
推开云兮楼的雕花大门时,日光如金箔般倾泻而下,将迎亲队伍照得愈发耀眼。巳时的竟陵郡早已万人空巷,百姓们踩着街角的石阶、攀着酒楼的窗棂,连墙头上都坐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挥舞着自制的小红旗。
海宝儿扶着杨秋月走下台阶,目光扫过那支绵延半里的队伍——最前首是三十六名辟雍卫率,他们甲胄上的红绸在阳光下几乎要燃起来,手中的鎏金“囍”字牌反射着日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卫率身后,是百余名书苑学子组成的“诗阵”,每人捧着一卷用红绫包裹的竹简,此刻正齐声诵读《诗经·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声浪撞在两侧商铺的酒旗上,震得旗穗簌簌作响。
那辆“九龙辎軿车”更是夺目。车辕两侧的十二匹河西骏被晒得浑身发亮,马鬃上的红绸绣球随着步伐轻晃,每一步都踏在鼓吹乐的节拍上,引得围观者中不时爆发出喝彩。
海宝儿扶着杨秋月踏上辎軿车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街角的茶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穿青布长衫的男子,斗笠压得极低。
“怎么了?”黎姝昕察觉到他的停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茶肆窗边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