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不仅学识过人,更心怀天下,本殿今日除了贺喜,还要宣布一事——朝廷将拨款百万两,扩建柏舟书苑,让天下学子都能在此求学!”话音刚落,全场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少文人墨客激动得热泪盈眶。
就在掌声雷动之际,太子武承煜忽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除此之外,为防止往后有宵小在书苑作祟,父皇特命本殿带来一物,赠予彦掌苑防身。”
说罢,禁军抬着一个黑檀木托盘上前,托盘上盖着明黄绸缎。武承煜亲手掀开的瞬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托盘里竟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
“此乃‘断水’,前朝名将蒙恬佩剑。”武承煜指尖轻抚剑鞘,“剑在,则护国安邦;剑出,则奸佞授首。”他忽然将剑掷向彦柏舟,“柏舟书苑既为文脉所系,自当有锐士护持。故朝廷决意,即日起于书苑内设‘辟雍卫率’,其众皆从‘飞羽骑’中遴选德才兼备者充任,专司护佑之责。”
其意昭然:若有宵小之辈胆敢扰攘柏舟书苑清宁,坏其纲纪,掌苑便可行断水剑之权,命辟雍卫率斩奸佞于当下,除凶顽于即时。
此语一出,剑上寒芒似与言中威棱相和。从此书苑之内,既有笔墨传薪之雅,亦有剑胆护道之威,任谁也不敢轻慢半分。
海宝儿侍立侧畔,眉宇间却悄然凝起一丝蹙痕。帝王特授之权,固是荣宠加身,可心底深处总萦绕着一缕莫名的违和——须知国子学乃整个武王朝文脉宗主,亦未曾得此等专断之权。
这份逾格的恩遇,就像一柄双刃剑,锋芒之下隐着难以言说的沉潜。他望着那柄泛着幽光的断水剑,忽然想起典故里“权柄羁縻”四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眸光暗了暗。
具体理解便是:武皇陛下通过“给权”让书苑和彦柏舟获得应有的利益和地位,同时通过“权力来源绑定”“利益牵制”“外部制衡”等手段,让彦柏舟在“掌权”的同时无法脱离控制,最终为己所用。而那“辟雍卫率”,便是制衡的“手段”和利益的“牵扯”!
这正是“权柄羁縻”的核心智慧——用对方渴望的权力,织成困住对方的网。
察觉到海宝儿神色有异,武承零脚步轻快地凑到他身侧,语声压得极低:“如何?是不是颇感意外?这柄断水剑,是我拉着皇兄,在父皇面前再三恳请,费了许多周折才求来的。父皇见我二人一片赤诚,便又下旨组建了卫率营……如此一来,往后料想再无人敢来书苑滋扰生事了。”
海宝儿向武承零投去一瞥,眼底藏着几分无奈——他自然明白她是一片好心,却偏偏办了桩“坏事”。只是此刻大庭广众,纵有千般滋味,也只得漾开一抹苦涩的笑,拱手道:“多谢公主殿下美意!我代柏舟与书苑上下,在此谢过殿下恩典。”
话虽这般说,他那双眼眸里的神色,却分明在无声地诉着:“这可真是……多谢你了啊。”
这时,袁心快步趋至海宝儿身侧,低声提醒:“少主,吉时将至,该预备迎新娘子登堂了。”
海宝儿向太子武承煜颔首示意,随后便随袁心步入云兮楼内。
巳时整,云兮楼外的鼓吹声忽然拔高了三个调门,十二声铜锣响彻云霄——这是吉时已到的信号。海宝儿整理了一下湖蓝色锦袍上的绛色披帛,与身旁的黎姝昕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并肩走到杨秋月的梳妆台前。按亲迎礼俗,此时需由娘家至亲为新娘“加笄”,海宝儿作为义弟,要亲手为她插上最后一支金步摇。
杨秋月端坐镜前,霞帔上的孔雀金线在窗棂透进的日光里流转,九凤朝阳钗的明珠映得镜中人脸庞发烫。海宝儿执起那支点翠步摇,钗头的凤凰口衔明珠,尾羽垂着三枚小金铃,是他前几日命工匠赶制的。“姐,该走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触到她鬓角时,才发现她耳后藏着一枚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