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骨头渣子都交代在这片林子里”落下后,彻底凝固成了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只有三狗和大狼喉咙深处滚动着更加低沉、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那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瘆人。
青山爸妈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虽然美玲的父母亲离了婚,美玲跟着父亲,辗转又和张老爷子下放到新林,毕竟有着血缘关系,所以还是要当亲戚招待。
又一顿忙活,弄了些酒菜吃食,众人开饭。
炕桌被重新收拾出来,摆上了几盘山里常见的风干野味、各种肉、蘑菇、素菜、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这生活水平,就算在城里也少见。
青山拿出几瓶茅子,摆在桌上,酒香混着食物的热气,在凝滞的空气里艰难地弥漫开来,却驱不散那份沉甸甸的压抑。
美玲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垂着眼,默默地给众人分着碗筷。她手指还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动作却竭力维持着平稳,只是那刻意避开舅舅老秦目光的姿态,泄露了内心的不宁。
青山抱着小山宝,依旧坐在那个能掌控全局的角落,小山宝似乎被食物的香气吸引,小脑袋不安分地扭动着,小手试探地伸向桌上的碗碟,被青山无声地按回怀里。
“坐,都坐。”张老爷子终于开了腔,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沉稳,他率先在炕沿坐定,端起面前的酒碗,“秦家舅舅远来是客,先喝口酒,驱驱寒气,也压压惊。”他浑浊的目光扫过老秦和马超,最后落在青山紧绷的脸上,那眼神里藏着只有自家人才能懂的深意。
老秦端起碗,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碗沿,脸上那抹复杂的神情在酒气的蒸腾下似乎淡了些,又似乎更深了。
他扯出一个更像是肌肉牵动的笑容,对着张老爷子举了举碗:“老爷子客气了,叨扰了。”说完,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随即又强行舒展开。
马超有样学样,也赶紧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却被那烈酒呛得连声咳嗽,脸瞬间涨得通红,越发显得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