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野狼谷的冰原染成一片猩红。林羽的玄铁剑钉在一名叛军的肩胛上,剑穗被血浸透,沉甸甸地垂着。他喘着粗气后退半步,靴底碾过结冰的血渍,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人!右翼快撑不住了!”亲卫嘶吼着扑过来,替他挡开斜刺里砍来的弯刀,自己肩头却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林羽猛地转头,只见右翼防线的栅栏已被撞开丈宽的缺口,旧朝复辟军的铁甲兵正像潮水般涌进来,为首那员悍将挥舞着开山刀,每一刀都带着断骨裂筋的力道,义军士兵的盾牌被劈得粉碎。
“苏烈!带重甲营顶上去!”林羽扯过亲卫的手臂,撕下战袍替他包扎,“告诉弟兄们,退一步,身后就是长安的百姓!”
苏烈的吼声从正面战场传来,他的长枪已染成暗红色,枪尖挑着个叛军校尉的尸体,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条血路:“重甲营跟我来!让这些狗娘养的看看,什么叫义军的骨头!”
铁甲碰撞声震得大地发颤,重甲兵们组成楔形阵,盾牌相扣如铁壁,一步步将缺口处的叛军顶回去。苏烈的长枪如龙出海,枪影里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血珠溅在他脸上,与汗水混在一起,像幅狰狞的画。
然而叛军实在太多了。李虎不知何时亲率中军赶到,他骑着匹黑马,手中狼牙棒舞得风车似的,竟将苏烈的长枪震得脱手飞出。
“林羽!你的人死得差不多了,识相的就投降!”李虎的吼声裹着血腥气飘过来,“本将军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林羽没理会他,目光死死盯着叛军阵后的旗手——那面“旧朝复辟”的大旗在风中招展,旗下簇拥着数十名亲兵,显然是指挥中枢。他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口哨,声音穿透喊杀声,直抵崖顶。
崖上突然传来梆子声,三短一长。
“放!”
随着苏烈的怒吼,崖顶滚落无数捆浸油的柴草,正好落在叛军中军附近。紧接着火箭如蝗,瞬间点燃了柴草,火墙冲天而起,将叛军截成两段。
“玄风!”林羽扬声喊道。
黑影从火墙后的烟尘里窜出,玄风的长剑上还滴着血,他身后跟着十余名轻功高手,个个手持短刀,直扑那面“旧朝复辟”大旗:“狗贼!你的死期到了!”
旗手们没想到火墙后还藏着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玄风的剑快如闪电,眨眼间就挑翻三名亲兵,剑锋直指旗手的咽喉。
“保护大旗!”李虎又惊又怒,转身想去救援,却被苏烈缠住。苏烈不知何时捡了柄弯刀,刀刀狠辣,专砍马腿,逼得李虎连连后退。
火墙另一侧的叛军没了指挥,顿时乱成一锅粥。林羽抓住时机,玄铁剑划出道银弧,劈开身前的敌人:“左翼弟兄跟我冲!把他们赶回谷里去!”
义军士兵们像打了鸡血,嘶吼着发起反击。有的捡起地上的断矛,有的抱着敌人滚进壕沟,用牙齿也要撕下块皮肉。那名被林羽救过的年轻士兵,胸口插着支箭,却依旧死死抱住个叛军的腿,直到对方被战友砍倒,才带着笑倒在雪地里。
玄风终于砍断了旗杆,“旧朝复辟”的大旗轰然倒地。叛军们见状,士气大跌,开始往后逃窜。
“追!别让他们跑了!”林羽一马当先,玄铁剑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这时,李虎突然从怀中掏出个信号筒,对着天空发射。绿烟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不好!他在召援军!”苏烈喊道。
林羽心中一沉,果然看到谷外尘烟再起,比之前的叛军更多、更密。他猛地勒住脚步,玄铁剑拄在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撤!退回防线!”
义军们迅速回撤,用尸体和麻袋堵住缺口。林羽站在防线上,望着越来越近的援军,突然笑了——那援军的旗帜上,竟有一半是西凉的狼纹旗。
“大人,是西凉兵!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