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要直,力要沉,一下就要扎中要害!当年突厥人冲过来,俺爹就是这么扎穿三个突厥兵的,要是慢了半分,死的就是自己!”说着,他把枪递给老栓:“你来试试。”老栓颤巍巍地接过,扎了三次都偏了。苏烈没骂他,从马背上取下个布囊,倒出一把石子:“盯着草人的心口,把石子扔进去。俺爹教俺的时候,就是这么练准头的,扔到胳膊抬不起来,再拿枪就稳了。”
可麻烦还是来了。下午练“俯冲击杀”时,一个士兵踩空了土坡,摔断了腿。几个流民见状,偷偷收拾了东西要走。苏烈堵在营门口,没拦着,只说了句:“想走可以,但记住——你们逃了,叛军来了,家里的老婆孩子,谁来护?俺爹当年守雁门关,明知没援军,也没退一步,就是怕身后的百姓被突厥人杀了。”流民们脚步顿了顿,有个汉子红着眼眶:“俺也想护,可俺怕练不成,死在这儿,家里人更没人管。”
苏烈沉默了会儿,从怀里掏出块碎银——是他突围时从突厥首领身上搜的,一直没舍得花。“俺苏烈在边军打了十年仗,没死在突厥人手里,就不信护不住你们。跟着俺练,每天加一碗粟米粥,要是能在十天内达标,俺把这碎银融了,给你们每人打把短刀。”他指了指远处的帐篷,“那个摔断腿的兄弟,俺已经让医官给他敷了最好的草药,养伤期间,粮草照发——俺们是义军,不是匪帮,不会让弟兄们白流血。”
流民们互相看了看,终是把东西放了回去。那个摔断腿的士兵被抬到帐里时,还喊着:“俺不走!等俺好了,还来练!俺也想跟苏校尉一样,能护着家里人!”
夕阳西下时,苏烈拿着训练名册来找林羽,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个士兵的进度。“照这样练,五天内,至少能有两百人能上战场。”他指着名册上的名字,“老栓虽然慢,但稳,像俺爹当年手下的老兵,适合守粮道;那个叫陈二的,弓箭准,要是有好弓,能当‘神射手’——俺在边军时,就有个弟兄,靠弓箭射杀了三个突厥将领。”
林羽看着名册,又望向训练场——士兵们还在练,苏烈教的“石子练准头”“藤盾挡箭”,虽都是土办法,却带着边军的铁血劲儿。他突然觉得,那压在心头的“训练难题”,好像真的有了破解的希望。
可没等他松口气,侦查兵就骑着快马赶来,脸色发白:“将军!叛军动了!今夜就会偷袭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