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就劝他别走歪路,他不听,还派了人来杀我,我躲在柴房里才捡回一条命……”他抹了把眼泪,抬头看向林羽,浑浊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决绝:“我跟你们去!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揭穿他的罪行!”
天蒙蒙亮时,三人往长安赶。东方的天空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路边的草叶上结着霜,踩上去“咯吱”响。李老卒走得慢,每走几步就要喘口气,玄风扶着他,胳膊肘时不时碰着老汉冰凉的手。林羽走在最前面,警惕地看着四周——路边的树林里,枯枝交错,像伸出的鬼爪子,风刮过树林,发出“哗哗”的声响。突然,他停住——地上有新鲜的马蹄印,还沾着泥,泥印没干,显然刚有人经过,蹄印的间距很密,看得出骑马人走得急。“快躲进树林!”他拽着两人往树后藏,树干粗得能挡住大半个身子,刚躲好,就见一队骑兵从路上疾驰而过,马鞍上挂着长刀,刀鞘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马蹄扬起的尘土,落在路边的草叶上,正是张将军的人——他们的盔甲上,都有个小小的“张”字标记。
等骑兵走远,李老卒才缓过劲,脸色更白了,嘴唇都有些发紫:“他们定是去村里找我的……还好你们来得早,再晚一步,我这条老命就没了。”
回到长安,林羽把李老卒安置在商会的隐秘库房里——库房在商会后院的角落,窗户很小,糊着厚厚的油纸,里面堆着一匹匹的绸缎,绸缎的香味盖过了库房的霉味,角落里铺了张草席,草席上放着一床旧棉被,还能挡住风声。他叮嘱守库房的伙计,伙计穿着短打,手里拿着个账本:“公子放心,除了您和柳先生,谁来我都不开门。”
回到居所,苏烈立马迎上来,手里攥着张字条,字条的边角被风吹得卷了起来:“公子,张将军的军营刚才动了——调了五十个人,骑着马,往城外的鹰嘴洞去了!”
林羽心里一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在桌沿上敲了敲:“他这是发现信不见了,急着去补窟窿。还好我们早了一步。”他走到桌前,把怀里的信摊开,就着烛光一封封看——烛光在信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纸上不仅有粮饷交易,还有叛军的布防图,图上用红笔标着进攻长安的路线。“明日一早,我去见柳先生,请他把这些信和李老卒,一起带到大理寺去。”
烛火映着林羽的脸,他指尖划过信上的“张”字印,眼神亮得惊人,像燃着的火苗。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长安的街道上开始有了人声,卖早点的摊贩推着车子走过,车轮压过青石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可林羽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等这些证据递上去,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在长安城里刮起来了,到时候,这青石板路,这晨雾,这叫卖声,都要被卷进这场风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