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轻叹一口气。
此时她发现顾宴原地低头沉默着,以为他的伤又复发了,心也不由的收紧了,担心的走了前面几步,轻声问道:“你的伤...没事吧?是这里水性太寒凉,和身体里残留的阳力相矛盾吗?”
她的嗓音也因为卸下伪装的压抑感而回复到原来的音色上,清越悠扬,就像玉珠落盘一般,而带有几分自然的温柔,这一刻听进顾宴的耳朵里,每个字就像轻叩他心弦一样。
顾宴喉结轻轻一动,抬起头,眼神已尽最大努力回复到平日的安静幽深,只可惜如果细细端详,便可发现那双幽深眼底仿佛比以往更有几分不易捕捉到的闪烁、热烈。
他避开了她清澈的目光,转而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声音略显低沉:“暂时无碍。”
顿了顿,他似乎斟酌了一下语句,才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缓和,“你...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就再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去遮掩自己的外表。这里与世隔绝,应该没有人跟踪。”
沈若听了有些愕然,旋即了然起来。她抬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真实的脸颊,露出一丝带着些许无奈和疲惫的苦笑:“这些年,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没有说出为什么会终年易容掩盖真容的原因,其背后明显涉及到了错综复杂的往事与隐秘。
顾宴亦心照不宣不加追问,各有所得,修真界尤甚,探询过甚非君子之所为,亦易触及彼此忌讳。
这时,一直蹲在潭边玩水的宸儿抬起头,看到娘亲变了样子,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奶声奶气地、无比肯定地说:“娘亲好看!”
孩子纯真无邪的夸赞,使得沈若的脸上终于展现出了这段时间里第一个充满真诚和温暖的笑容。
她走了过去,温柔地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轻声说:“就你嘴甜。”
拥有这少有的宁静和安静,三人决定暂歇。
顾宴于水潭旁寻得一块平整之岩端坐而坐,闭目静气,导引寒玉灵泉所散发精纯阴寒之气场进入体内,进一步协调、抚慰身体内由于古玉与裂谷环境所吸收的多余阳力,在修复那些断裂经脉的同时,夯实疗伤成果。
丝丝清凉在周身徘徊,给人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之感。
沈若领着宸儿到水潭下不远处寻找一块整洁的土地。
她先把储物袋里的干粮拿出来,在泉水里泡得软软的,小心翼翼的喂着宸儿。
看儿子小口吃饭,眼里满是柔情与内疚。安顿好孩子以后,她还单纯地吃些果腹的食物,就开始加工以前探险收集来的赤灵草。
她动作娴熟地把赤灵草拿出来,仔细端详每棵草的品相并使用专用玉刀仔细去除不必要的根、须、叶,再把它们分门别类装进不同的玉盒里保存起来,以备将来炼制赤灵融雪丹时使用。
侧脸被氤氲水汽包裹着,显得特别专注和恬静。
一时间,在这片小绿洲上,只有泉水汩汩流淌的脆响和偶有风从岩缝中吹来的微微呜咽。
氛围是这几天从来没有过的宁静和祥和。
不过在这一片宁静下,顾宴心绪远没有表面上显得那么宁静。
他虽然闭目调息,神识总忍不住,悄悄飘向旁边的一抹清丽。
他看着她俯首加工药材,纤长的睫毛投下眼睑上淡淡的影子,全神贯注。看她轻语抚慰宸儿,眉宇眼角间透露着似水柔情。
看得她不时停下,抬眼看去裂谷之上被火煞倒映在深红色天空中,眼底深处闪现着,如烟似雾般的担忧和顽强.
每个微妙的表情,每个无意的举动,都迥异于他印象中那对溶洞从容施针,对裂谷咬紧牙关,默默顽强乃至略带孤冷异化的“云道友”,它以一种奇特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