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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柳明远开口:“这样吧,既然,你们两个怀疑,明天我单独找大姐和二姐谈一谈。不带情绪,只问事实。如果真是为了医药费,我们兄弟三个一起还。但如果是别的用途……我们必须弄清楚。”
“还有父亲的意愿。”柳琦泽补充,“我们不能替他决定。得问他想怎么过。”
柳琦鎏走到父亲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老人正坐在床边,手里摩挲着母亲的遗像,嘴里喃喃着什么。月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像覆了一层霜。
“爸,”柳琦鎏轻声问,“您想不想去大哥那儿住几年?”
父亲缓缓抬头,眼神浑浊却坚定:“不去。我就在这儿。你妈在这儿,我也在这儿。”
“可您一个人……”
“我不孤单。”父亲打断他,声音微弱却有力,“她每晚都回来,坐在这床边,跟我讲话。你们听不见,但我听得见。”
柳琦鎏鼻子一酸,默默退出房间。
回到客厅,三人继续商议。
“护工的事尽快落实。”柳琦鎏说,“同时,我们得把父亲的银行卡、身份证、存折都收好,由我们三兄弟共同保管。不能再让任何人私自挪用。”
“我同意。”柳琦泽道,“账户变动必须三人知情。”
柳明远点头:“我明天就去银行办联名账户。另外,我会把美国的医疗保险资料寄回来,万一父亲突发疾病,我们能及时应对。”
“还有件事。”柳琦鎏忽然说,“我们得跟父亲说清楚,钱的事,我们会查清。不能让他以为……我们兄弟在争财产。”
“对。”柳琦泽叹气,“他最怕这个。母亲走前,还拉着我的手说:‘别让孩子们为钱伤了情分。’”
窗外,风停了。一片梧桐叶缓缓飘落,停在窗台,像一封未寄出的信。
柳琦鎏走到院中,抬头望月。夜色深沉,星光点点。他掏出手机,给大姐发了条微信:
“大姐,今天的话,是我不对。我太急了。但我是真的怕父亲受委屈。明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好吗?——琦鎏”
片刻,回复来了:
“弟弟,我理解你。母亲走了,我们都痛。明天,我等你。”
柳琦鎏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前方的路不会平坦,但只要情分还在,柳家的根,就不会断。
夜色渐深,柳家大院里依旧灯火通明。厨房里,柳明远收拾了碗筷,锅里还温着给父亲熬的粥。客厅里,兄弟三人围坐,继续商议着护工的薪资、父亲的饮食、每周的轮值表……
虽然前方还有许多未知的挑战,但在这个夜晚,一家人暂时放下了猜忌与愤怒,共同商讨如何更好地照顾父亲。
月光洒在老宅的瓦檐上,静静流淌,像一条无声的河,载着过往的伤痛,也托着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