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攥着衣角,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
然后她哑着嗓子开口:“刘翠兰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里头啥情况,咱们谁也摸不准,方才在医院走廊里,我们几个蹲在那儿合计了半天,总觉得得往最坏的地方想,要是她这一回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在场的,没一个能脱得了干系。”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炸开一道尖锐的女声。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贾张氏,你可别在这儿乱扣帽子,这事儿明摆着是你先挑的头,跟我们有啥关系?”
“就是,贾张氏,这事儿全怪你。”
旁边一个大妈也跟着附和,声音里满是慌急,“你要是不挑事,我们哪会凑过去跟她说她?现在出了事,倒想把我们都拉进来?”
“说得对。”
又有人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要不是你说刘翠兰维护聋老太,我们也不会指责她……现在她犯了病,怎么倒成了我们的错?”
贾张氏站在原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责任往她身上推,心里的火气“噌”
地就冒了上来。
她暗自咬牙:是,这事儿是她先挑的头没错,可要是没有这些人跟着起哄。
然后都围着刘翠兰你一句我一句地指责,刘翠兰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心脏病?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事儿真就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也绝不会独自担着,凭什么她倒霉,这些人就能置身事外?
更何况,当初围攻刘翠兰的时候,这些人哪个没说过狠话?不过是她的责任比旁人重些罢了。
她贾张氏性子就是这样:她能对不起天下人,能把便宜占尽,可天下人绝不能对不起她,更不能在出事的时候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
“都给我住嘴。”
贾张氏猛地拔高了声音,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她伸手指着众人,指尖都在抖,“一个个的,以为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们就能撇干净了?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今儿个这事,要么咱们一起扛,要么就一起完蛋,大不了大家都别好过。”
她这话说得又狠又绝,脸上的肉都因为愤怒拧在了一起,眼神里满是豁出去的狠厉。
原本还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好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显然是被贾张氏这副要拼命的模样吓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贾张氏旁边,脸色同样不好看的杨瑞华轻轻咳嗽了一声。
她上前一步打圆场:“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吵也解决不了问题,方才在医院,我们几个跟贾张氏也商量过了,要是……要是刘翠兰真的挺不过来,咱们就统一一下口径,别乱说话,就说她是因为聋老太被带走了,心里着急才晕倒的,你们也知道,平时院里就属刘翠兰跟聋老太走得近,聋老太的吃喝拉撒都是她照应着,说她是急火攻心晕过去的,旁人也不会怀疑,你们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
杨瑞华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方才还带着几分慌乱和争执的妇人,此刻全都耷拉着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先开口。
她们虽说是常年守着家、围着灶台转的妇女,大多不识字,没读过什么书,可心里门儿清,谁也不是傻子。
她们心里都揣着同一个念头,要是这事让家里的男人知道了,知道刘翠兰的死跟她们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依着男人们的暴脾气,说不定当场就会翻了脸,把她们从家里赶出去。
在这个年代,女人被夫家休弃,那可是天大的丑闻,往后的日子根本没法过。
所以对杨瑞华提出的法子,她们打心底里觉得没问题,甚至觉得这是眼下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