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扫视着棚内其余人:“黑石谷血战,你们都是好样的,从今日起,你们这十八人,便是李队正第三队的骨架,也是火种。”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活下来的,都是悍卒,第三队缺额,自会从此次考核其他营幸存者中挑选悍勇敢战之士补入。
“李骁。”
“末将在。”
李骁握紧了腰牌。
“给你三天!”
赵冲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三天之内,把这一百条狼崽子给老子拧成一股绳,磨快他们的牙,淬硬他们的骨头,倘若边关有烽火,不会等你,听清楚没有?”
“清楚!”
李骁的声音斩钉截铁。
赵冲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和一棚心思各异却都被那“一百条狼崽子”砸得心头沉甸甸的残兵。
毡帘落下,寒风被隔绝。
棚内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李骁手中磨刀石单调的“沙…沙…”声。
良久,李骁将擦得愈发幽暗的“斩机”归入刀鞘,那“沙沙”声终于停止。
他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棚内十八张脸。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让每一个被扫视的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都听见了。”
李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三天,一百人,一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比狼还野,比狐狸还精的兵油子,亡命徒。”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孙二狗和老蔫巴身上。
“孙二狗。”
“在!”
孙二狗猛地挺直腰背,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
“伤好之前,你是老子的眼睛,是老子的耳朵。”
李骁的声音不容置疑,“棚里棚外,但凡有敢扎刺的、结伙的、手脚不干净的,名字记下。老子亲自料理。”
一股寒气瞬间弥漫开来。
孙二狗眼中凶光一闪,狠狠点头:“明白!队正!谁敢扎刺,老子先剜了他眼珠子!”
“老蔫巴。”
“队…队正!”老蔫巴挣扎着想站起来。
“坐着。”
李骁抬手虚按,“你的腿,给老子养好。养好了,你就是老子的辎重官。
一百张嘴,吃饭喝水,伤药布条,你给老子管起来。
一粒米,一滴水,一把药,进了谁的肚子,出了谁的兜,老子要你门儿清。
管不好,老子打断你另一条腿。”
老蔫巴脸色一白,随即眼中爆发出一种被委以重任,近乎虔诚的光芒,用力点头:“队…队正放心,老蔫巴就是豁出这条命,也绝不让兄弟们饿着冻着。”
李骁的目光又转向棚里原本的几个刺头。
那几人被他一盯,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冷汗都下来了。
“你们几个。”
李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以前如何,老子不管,从今天起,你们是这十八人里的伍长,各领五人,操练阵型,习练劈砍,三天后,老子要看到五块能拼能打的铁板,练不好,或者管不住手下的人……”
他右手轻轻摩挲着腰间“斩机”冰凉粗糙的刀柄,后面的话没说,但那无声的威胁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是!队正!”
几个刺头忙不迭地应声,再无半分桀骜。
李骁不再看他们,目光投向毡棚角落里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佝偻身影,独眼老兵。
他一直裹着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