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江?
他迅速扫视脚下杂乱的车辙印,那些痕迹在几条小岔路上显得模糊不清,但似乎隐隐约约都指向了水声传来的方向。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有江河,必然有船只,那么……
他不再犹豫,猛地翻身上马。
一手紧握缰绳,一手高举火把,策马朝着东南方向的黑暗深处,疾驰而去。
奔涌的“哗哗”声,此刻已如沉闷的鼓点,清晰地擂在他的耳畔。
此时,他心里已经想明白了此地是哪里——是府河!
府河是岷江在成都平原的重要支流,从成都城南流出后,汇入岷江干流,如果对方把东西运到了岷江,一条可向东汇入长江,直达松江,进入江浙。
一条自合江向南,进入云贵。
无论往哪走,都不是姜惊鹊愿意看到的。
姜惊鹊顺着府河奔涌的水声打马疾驰,火把的光圈将道路两侧的灌木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他开始着急了。心中不断思考蜀王府如此做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老杨头逼的。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黑沉沉一片,借着火把的光线看过去,再无树木遮挡,只有哗哗的水流声扑面而来。火
已经可以勉强感知到水面,更远处零星几点昏黄的灯火如同鬼火,幽幽闪烁,分不清是船上的灯还是对岸人家的光。
再往前赶了一段,一处简陋的土石码头轮廓在火把光晕下显现。
码头上人影晃动,比远处热闹些,隐约传来几声吆喝和铁器碰撞的叮当响。
姜惊鹊心头一紧,猛夹马腹冲到码头边缘才勒住缰绳。
他翻身下马,将火把用力往地上一插,迅速扫过码头。
几个穿着短褂、敞着怀的精壮汉子正围着一堆杂物或坐或站,脚边散落着缆绳和木箱。
他们显然没料到这深更半夜会有人骑马举着火把冲过来,都停了动作,警惕地盯着姜惊鹊。
其中一个靠得近的,肩上搭着件破褂子,正弯腰收拾地上的麻袋,看到他立刻喝道:“干什么的”?
姜惊鹊大步流星,在对方错愕抬头的瞬间,他已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猛地将其提溜起来:“说!可有十辆蒙布大车在此卸货?可有船刚离开不久?”
那汉子先是一懵,破口大骂:“狗东西!哪来的野种?敢动你爷爷!撒手!”
同时屈起手肘就狠狠朝姜惊鹊的肋下捣去,动作凶狠,显然不是善茬。
姜惊鹊眼神一厉,揪着对方衣领的手猛地一拧,同时侧身避过那记肘击,右臂闪电般抬起,屈肘用坚硬的手肘外侧狠狠砸在那汉子捣过来的手臂关节处!
“咔嚓,啊!”
一声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嚎响起。
那汉子的手臂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弯折下去,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
时间紧急,姜惊鹊见对方也不是良善,就没打算留手。
姜惊鹊揪着他的衣领没松手,将他整个人提得几乎双脚离地,再次逼问:“十辆蒙布大车!可有船离开?!”
旁边几个汉子见同伴吃了大亏,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有的抄起地上的木棍,有的拔出腰间的短匕,眼神凶狠。
“小子找死!”
“放开他!”
姜惊鹊看都没看他们,左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锵啷”一声龙吟,纯孝宝刀出鞘,架在了汉子脖子上:“别动,动就杀了他!”
几个作势欲扑的汉子猛地顿住脚步,眼神里透出惊疑和忌惮。
被制住的汉子忍着关节扭曲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