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姜惊阳已经成亲,姜云起就是大哥的儿子,加上大嫂小张氏,他们三口。
因为祖父和母亲俱在,所以并没有分家。
秦信站在大门前,打量这个简陋却开阔的宅子,虽无雕梁画栋,却收拾得齐整,檐下挂着几串红辣椒,在暮色里像跳动的火苗。
“阿婆,三叔回来啦,能吃肉啦!“姜云起从门后闪出,小炮弹似的冲进堂屋,惊得院里芦花鸡扑棱棱飞上墙头。
满院哄笑中,姜百年皱眉:“鹊娃子,你眼睛还疼么?”
“好了,不疼了。”姜惊鹊梗着脖子扯谎,却见大嫂小张氏端着陶盆从灶房出来,盆里热水还冒着白气。
“三弟快敷敷。“大嫂憋着笑递来布巾,“云起都说了,是个短裙苗女......”
“姜云起!”姜惊鹊扭头要找他算账,却见他早溜到秦信身后去了。
他探出小脑袋解释:“三叔,是那个裘二说的,不是我。”
姜惊鹊瞪眼:“裘二说给你听,你就跟你阿娘说?”
老大姜惊阳拎着酒坛从东厢房出来,粗布短打还沾着木屑:“秦大哥,我是小鹊的大哥,听阿爷说了您在城里对他们的照料,今日来了家请别嫌弃,这自家酿的红苕酒,里面还有,惊月正在搬。”
“姜兄弟见外了。”
姜惊鹊拦住姜惊阳:“大哥你别客气了,你带着酒,菜,叫上二哥,还有阿爷,咱们去道言家。”
“去道言家?”
“道言拜了秦大哥为义父,得让道言他爹娘知晓,所以干脆一块吃酒,就当给他们二人贺喜了。”
姜百年猛拍大腿:“哎,这可是大好事。”
“我去灶房跟阿娘说一声,让她跟大嫂也过去,就当是回娘家了。”
院子里轰然大笑。
可不是回娘家么,两个张氏都出自张家,甚至大嫂还要称呼婆婆一声姑母。
风鸣两姓,二百年下来,血脉早就纠缠不清了。
路上,张道言紧走两步,对姜惊鹊低声道了声谢。
姜惊鹊搂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握了握。
张道言凑到他耳边:“小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家现下确实需要振作精神,需要这场热闹,张家族中虽说更齐心,但对我阿爷的怨怼不是那么好消除的,往后更会被疏远。”
姜惊鹊给他交底:“也不止为了你,我不想此后整个张家与姜家离心,我通过你向张家示好,更能快速修补两族的裂痕,我们风鸣需要团结对外。”
“以后,你说打哪我就打哪!”
姜惊鹊继续提点他:“你阿爷做错的根本,你清楚了么?不是认知不清,更不是因为失德,而是合作的双方实力不对等。”
“……不对等?”张道言似有所悟。
“等价交换的原则是实力相差不大,否则就是一方被吃掉。”
说罢姜惊鹊拳头虚空一握。
与姜百年说话的秦信,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他瞥见义子眼底的光,大为开怀:“老爷子,咱们今日不醉不休,哈哈!”
到了张家,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笑闹声惹来了其他族人,随后传扬开去,张族低落的态势一扫而空,不多时全村的烟火气处处飘荡,比往日更加浓郁了。
众人笑闹间,姜惊鹊摸到灶房帮端汤。张氏突然压低声音:“鹊儿,那苗女......”
“阿娘!真不是她打的......”姜惊鹊觉得太丢人了,屋里还有好几个老娘们。
“娘是说,”张氏往汤里撒了把野葱,“你阿爷年轻时跟青家定过娃娃亲,不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