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平息后的第七日,惠民医庐的生意比往日更兴旺了些。刚过辰时,四张方桌前已坐满了病患,秦峰在药柜前拣药的动作行云流水,苏婉则凝神给一位老妇人诊脉,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平和又安宁。
“苏大夫,您再给我看看,这咳嗽总不好,是不是得再喝几副汤药?”一个汉子坐在桌前,嗓门洪亮。苏婉刚要搭脉,医庐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妇人的哭喊声:“苏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男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后生架着一个面色青黑的男子闯了进来,男子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手臂上隐约能看到几条青紫色的纹路,像极了缠绕的丝线。他的妻子跟在后面,头发散乱,泪水打湿了衣襟:“昨天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成这样了,回春堂的王大夫说治不了,求您发发善心……”
秦峰立刻放下手里的药材,帮着把男子扶到空着的方桌上。苏婉快步上前,指尖搭在男子腕脉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寻常脉象或浮或沉,或迟或数,可这男子的脉象却紊乱不堪,时而急促如鼓点,时而微弱如游丝,指尖甚至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寒凉气脉。
“他之前可有过外伤?或是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苏婉追问,目光扫过男子手臂上的纹路,眉头皱得更紧。
妇人抽泣着摇头:“没有外伤啊,就是前几日受了风寒,去回春堂抓了两副药,吃了之后就说浑身发沉,昨天还喊着骨头缝疼……”
“回春堂的药?”萧夭刚把账本收好,闻言心头一凛,走上前仔细打量男子的症状。她出身玄门,见过的奇毒异症比苏婉多些,可看这青黑面色与诡异纹路,也觉得陌生得很。
苏婉松开脉,又翻开男子的眼睑,见眼白处也布着细密的青纹,沉吟道:“这不是风寒,也不是寻常疫病,脉象太乱,且有邪毒内侵之兆。”她转头看向萧夭,语气带着不确定,“我从未见过这般病症,你帮着瞧瞧。”
萧夭立刻上前搭脉,指尖刚触到男子手腕,就察觉到那股寒凉气脉顺着指尖往上窜,她猛地皱起眉,指尖在男子手臂的青纹上轻轻一按。男子疼得闷哼一声,青纹竟随着按压微微蠕动了一下,像活物一般。
“这不是普通病症。”萧夭收回手,神色凝重,“是中毒了,而且是种罕见的毒。”
医庐里顿时安静下来,病患们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惊惧。秦峰端来一碗温水,递给那妇人:“先别急,萧姑娘出身药谷,见多识广,或许能有办法。”
萧夭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青石板路,沉思片刻后开口:“这毒叫‘缠丝毒’,我在药谷的古籍里见过记载。毒入体内后会顺着血脉游走,那些青紫色的纹路就是毒丝,会一点点缠绕脏腑,等到毒丝攻心,就回天乏术了。”
“缠丝毒?”苏婉从未听过这名字,“可有解法?”
“古籍里说,此毒需用三种珍稀药材做引,再配上十二味辅药熬制成解毒汤,缺一不可。”萧夭语速放缓,语气里带着难色,“可那三种主药,‘冰魄草’只长在雪山之巅,‘血灵芝’多生于深谷险崖,‘龙须参’更是要百年以上才能入药,别说民间,就是太医院也未必能凑齐。”
妇人闻言,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哭喊道:“那可怎么办啊?苏大夫,萧姑娘,求求你们想想办法,我男人不能就这么没了!”
苏婉赶紧扶起她,温声道:“你先起来,他现在毒势未深,我们先用银针封住他的几处大穴,延缓毒丝扩散,或许能争取些时间。”萧夭早已取来煮沸消毒的银针,递给苏婉,眼神里满是支持。
两人配合着给男子施针,银针刺入穴位的瞬间,男子手臂上的青纹竟微微蜷缩了一下,面色也似乎好看了些。施针完毕,苏婉擦了擦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