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摩擦着他腕间的旧伤,那是十年前为护幼小的女儿留下的疤痕,“当年她带着魂部图谱潜入归墟,却在沉魂渊石城外停滞了七日,定是发现了魄部图谱的缺失。”他望着沉魂渊深处,石城的飞檐在浪涛中时隐时现,像头蛰伏的巨兽,“没有完整版的魄部图谱,就算集齐七魂碎片,重塑的魂魄也会有裂痕,那样的复活……不是她想要的。”
风卷着浪沫扑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萧夭忽然明白父亲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养魂玉里的流光越来越弱,那些细碎的光点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分明是魂魄碎片在无声催促。但父亲宁愿冒着错失时机的风险,也要等那卷完整的图谱,他想给妻子的从来不是残缺的拼凑,而是如当年她笑着说“等我回来拼出整朵莲”时,眼里那片毫无瑕疵的光。
“慕家有位幸存者,是慕承渊的孙子慕云深。”萧逸辰拉起女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异常安稳,“找到他,拿到完整版的魄部图谱,我们才能真正走进归墟。”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像是有血沫堵在喉头,“这是我母族传下的规矩,也是……你母亲未完成的路。”
归墟的浪涛依旧翻涌,拍打着崖岸的声音像是谁在低声呜咽。父女二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在暮色中拉得很长,萧逸辰的白发被风掀起,与女儿鬓边那绺碎发一同飘动,竟像是某种命运的呼应。前往江南的船帆在渡口升起时,萧逸辰站在船头,将养魂玉紧紧按在胸口,冰凉的玉质贴着滚烫的肌肤。玉佩里的流光似乎安稳了些,那些细碎的光点在玉内缓缓流转,仿佛也在等待着那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他望着逐渐远去的沉魂渊,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掌心那道早已淡去的莲花印记。这趟江南之行,不仅是为了寻找图谱,更是为了完成两代人的约定——祖父临终的呓语,妻子未寄的信,终究要由他们父女来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