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拘谨,带着几分熟稔的松弛:“嫂嫂!”
待目光移到徐瑶身上,便敛起所有锋芒,换回恰到好处的温和:“徐姑娘!”
不过两句称呼,亲疏远近已如明镜般分明 —— 对楚端梦的亲昵里带着自幼相处的熟不拘礼,对徐瑶的客气中透着世家子弟的周全。
徐瑶被那声 “徐姑娘” 唤得心头猛地一跳,方才强压下去的倾慕瞬间翻涌上来,慌忙敛衽回礼时,耳尖已悄悄泛起红潮,连垂眸的动作都添了几分慌乱。
楚端梦坦然受了礼,抬眸望他时,眼底似蒙着一层浅淡的雾气,那无声的询问藏在瞳仁深处:你怎么来了?
吴天翊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弯起一抹深意的笑,眼尾微微上挑,那抹痞气混着狡黠。
他转向众人,拱手一礼朗声道:“久闻邵明城兰亭诗会是天下文人向往的盛事,群贤毕至,雅韵流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 诸位大儒风骨卓然,字字珠玑能润山河!在场才子佳人落笔生花,风华能照映湖光!”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位捻须含笑的主办方宿儒,语气里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谦逊:“倒是小子粗鄙,久居北境只知弓马,于诗词一道纯属门外汉!”
“今日冒昧前来,原是想沾沾诸位的文气,也算给这武夫骨头里添点雅韵,还望诸位莫要见笑!”
这番话既捧了主办方,又赞了在场众人,末了自谦一句,既不显谄媚,又透着坦荡,瞬间赢得满场好感。
连方才对他颇有微词的几个老儒,此刻也捋着胡须点头,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
这时,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上前来,为首一人身着藏青色直裰,领口袖口绣着暗纹松鹤,腰间系着一根素色丝绦,虽无金玉装饰,却自有一股冲淡平和的气度。
他面容清癯,额上刻着几道岁月凿出的沟壑,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 此人正是素有 “大乾文宗” 之称的沈砚秋,亦是此次兰亭诗会的总执事,论声望与资历,在邵明城文坛无人能出其右。
沈砚秋对着吴天翊拱手一礼,声音温和却有力:“世子过谦了!老夫久闻世子在北境少年老成,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才知世子不仅有扛鼎之力,更有玲珑之心。”
“方才一番话,谦而不卑,礼而有度,哪里是什么‘粗鄙武夫’?这般胸襟气度,便是许多浸淫文墨数十载的酸儒也不及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湖畔春光,笑道:“世子既来‘熏陶’,便是我诗会的贵客!今日正好雅集初开,不如随老夫入内,且看这烟雨楼中,能否催生出几分与北境风雪相契的诗韵?”
吴天翊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不见半分得意自满,反倒愈发谦和。
他上前一步,对着沈砚秋深深一揖,动作比先前对长公主时更显敬重:“沈老先生谬赞了!小子不过是随口之言,怎当得起‘玲珑之心’四字?北境风沙里长大的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唯有一句实在话 —— 能得老先生这般文宗认可,是小子的荣幸!”
他抬眸时,眼底的痞气已敛去大半,只剩坦荡的真诚:“至于诗韵,小子不敢妄言!北境的诗,是马背上的风、城墙上的雪、戍卒口中的谣,怕是入不了大雅之堂!”
“不过既蒙老先生相邀,小子自当恭敬不如从命,正好借这机会,听听真正的风雅是什么模样。”
一番话不卑不亢,既领了对方的好意,又巧妙避开了 “文才” 的锋芒,既显了对前辈的尊重,又没丢了北境男儿的直率。
连沈砚秋都忍不住再看他两眼,捻须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 这少年,不仅有锐气,更有藏锋的智慧,难怪能在北境站稳脚跟。
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