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露出腰间悬挂的墨玉佩,与他整个人的清逸风骨相映,竟生出一种 “皎皎白衣谪仙人,误入凡尘惹惊鸿” 的错觉。
待目光穿过人群,精准落在廊下楚端梦身上时,忽然微微一弯,眼角眉梢便染上了点痞气的坏 —— 那笑意里藏着几分狡黠,几分熟稔,那是足以让任何女子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是与她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可那流转在眼底的光,却比楼前的春光更灼人。
此时昭华长公主的呼吸蓦地一滞,方才还带着愠怒的眉眼瞬间定住,眸子里的不屑与高傲像被无形的手抹去,只剩下全然的怔忡。
她见过无数世家公子、皇族贵胄,却从未见过这般兼具少年清朗与将帅沉稳的人 —— 明明是不到弱冠之年的年纪,眼底却像盛着北境的风雪与星河,让人移不开眼。
身旁的楚端梦与徐瑶也跟着望了过去,徐瑶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涌上难以置信的惊讶 —— 他怎么会来?
在她印象里,这位燕藩世子向来对诗词歌赋不屑一顾,总说 “诗词皆为小道耳”,更鄙夷这种 “文人间的虚耗”,今日竟会出现在兰亭诗会?
心头掠过一丝好奇,又有些隐秘的期盼:以他的才思,若真要作诗,会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句子?
楚端梦望着楼下被众人瞩目的少年,看到那些少女贵妇们泛红的脸颊与痴迷的目光,嘴角反而轻轻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骄傲!
这是她的小叔子,是北境风雪里淬炼出的少年将军,是能在金殿上舌战群儒、也能在诗会上惊艳众生的吴天翊。
世人只知他的勇武,却忘了他会在寒夜为受伤的亲兵暖药,会在北境饥荒时将自己的口粮分给流民 —— 那份藏在铠甲下的柔情,原是这般滚烫。
更忘了他少年时便在城楼上立下 “护万家灯火” 的誓言,每一道伤痕都刻着对天下百姓的赤诚,这般风华,本就该被看见!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玉簪,眼底的笑意愈发柔和 —— 他来了,她便安心了!
方才廊下等候时,她已将小博文托付给府中稳妥的乳母照看,此刻一身轻简,更能沉下心应对眼前的局面。
可即便怀中没有那温软的小身子,想起吴天翊方才那带着痞气的眼神,想起他护在自己身前时的模样,心中那份悬了许久的焦灼,还是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一点点归于平静!
不多时,吴天翊已策马来到烟雨楼前不远处,他足尖在马镫上轻轻一点,身形如清风掠起,白色锦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落在青石板上,落地时竟几乎听不到声响。
那姿态潇洒俊逸,不带半分滞涩,倒像是演练过千百遍的从容,看得周遭又是一阵低低的抽气声。
他随手将缰绳抛给身后的马三,动作行云流水,随即大步朝着楚端梦一行人走来。
阳光落在他敞开的衣襟上,露出里面素色的里衣,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步履间带着北境风沙磨出的沉稳,又不失少年人的明快。
行至近前,他先对着昭华长公主立定,依着藩王世子对皇族公主的礼节,敛衽躬身,动作标准而恭敬,却无半分谄媚:“燕藩世子吴天翊,见过长公主殿下!” 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
昭华长公主这才回过神,方才被那抹白衣惊起的波澜还未平息,此刻见他礼数周全,倒一时忘了摆出倨傲的架子,只淡淡 “嗯” 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脸上 —— 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少年不仅容貌出众,眉宇间那股又野又烈的气,竟比远观时更令人心惊。
吴天翊礼毕,旋即转向楚端梦与徐瑶,再度欠身,看向楚端梦时,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痞气悄然漫开,语气也卸下了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