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小狼崽一次“贱种!”而徐阶这老狐狸也在场,她记得那次那老狐狸还站在张承宗这一面!
而醉春坊那夜,没料想这混小子竟在醉春坊又骂了第二回,还是那句戳人肺管子的 “贱种”!
那时只当这燕藩世子是给哀家与徐阶这老狐狸留几分情面,才捺着性子没将事闹大。
没成想这北境来的少年竟是头带刺的狼,半点不按常理出牌 —— 竟直接调了铁骑堵门,连 “辱没皇族” 这等能压死人的大帽子都敢扣下来,硬是将一场口角掀成了动摇国本的风波。
“废物!” 太后在幕帘后暗自咬牙,张承宗这枚放在吏部的棋子,终究还是成了惹祸的根苗。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朝班首位的徐阶,见他依旧垂着眼帘,仿佛殿内的风波与己无关,心头忽然一动 —— 徐阶素来与燕藩无甚往来,此刻竟默许群臣攻讦张家,却半句不替燕藩说话,可见这两人尚未勾结。
若能借此机会弃了张承宗,转而拉拢燕藩…… 太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一个吏部侍郎,换燕藩铁骑的支持,这笔买卖不亏。毕竟徐阶老谋深算,若让他先与吴天翊搭上线,自己在朝堂的根基只会愈发不稳。
念及此,太后压下心头的火气,声音陡然转冷,穿透幕帘清晰地传遍大殿:“燕藩世子吴天翊,此刻可还在鸿胪寺?”
殿内的争执声戛然而止,群臣都察觉到太后语气中的异样。
兵部侍郎刚想回话,却见太后身边的内侍已抢先一步高声道:“回太后,据宫门侍卫报,燕藩世子今晨未出鸿胪寺半步,听说是昨夜受了些风寒,正在房内歇息呢。”
太后 “嗯” 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传哀家旨意,着燕藩世子即刻入宫!张承宗纵子悖逆,辱没皇族,理当严惩 —— 但燕藩铁骑围堵城门,亦非臣子所为,此事需当面问个清楚。”
这话看似公允,却明着给了燕藩台阶 —— 严惩张家是实,问责铁骑是虚!
徐阶闻言,眼皮微不可察地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小皇上坐在御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龙椅的雕纹,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却很快被他掩了下去。
殿外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太和殿的金砖上,映出一片晃眼的光亮,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无形的算计。
谁都知道,太后这道旨意,是要亲自下场博弈了,而那位尚在鸿胪寺的少年世子,即将踏入这场更深的漩涡!
殿内的寂静没过多久,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只见一名内侍低着头快步走进太和殿,走到御座前几步外,依着东汉礼节伏身叩首,额头轻触金砖:“启禀陛下、太后,燕藩世子吴天翊已在殿外候旨。”
话音刚落,不等幕帘后的太后开口,御座上的小皇帝忽然清亮地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脆劲:“快宣吴世子进殿!”
太后在帘后微微蹙眉,却终究没说什么 —— 小皇帝虽年幼,却已有了亲政的苗头,这点面子终究要给。
片刻后,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吴天翊身披一件厚厚的狐裘斗篷,脚步略显虚浮地走了进来。
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透着淡淡的青白,进门时身子微微一晃,仿佛随时会栽倒,连叩首的动作都比寻常人慢了半拍,声音更是带着浓重的鼻音,听着便知是风寒缠身:“臣…… 燕藩世子吴天翊,叩见陛下,参见太后。”
可即便如此,他脊梁骨却挺得笔直,仿佛那身沉重的病痛压不垮北境风雪淬炼出的筋骨。
低垂的眼帘下,目光虽因 “高热” 而显得有些涣散,却在扫过殿中群臣时,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