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囚车入城的背影,忽然觉得那月白色囚服上的雪莲花暗纹,竟比京中官窑的瓷器还要刺眼。
原来真正的权贵从不用刻意张扬,就像眼前的少年,即便身着银甲,也比曹公公的蟒纹朝服更有威慑力 —— 那是百战余生的杀气压出来的贵气,是尸山血海里淌出来的威严。
他摸了摸腰间的铜哨,只觉今日这一哨,竟吹出了生平最大的悔意。
什么 “刑部靠山”,什么 “官场潜规则”,在这乱世里,唯有活着才是最大的体面!
而他此刻唯一的庆幸,是自己在最后关头,没敢真的去碰那辆看似普通的囚车 —— 谁知道里面装的,是罪妇的枷锁,还是北疆狼骑的逆鳞?
雪粒子扑在他的甲胄上,校尉忽然想起吴天翊腰间的狼首金牌。那金牌边缘刻着的 “镇边” 二字,此刻在他眼里竟有了新的含义 —— 不是 “镇守边疆”,而是 “镇住皇权!”
原来这天下,从来就没有什么 “偏僻不受宠” 的藩王,只有愿不愿意做困兽的狠角色。
而他,不过是这盘大棋里,连卒子都算不上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