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了铅的脂粉所致。他每说一个字,口中便喷出白雾,混着浓重的沉水香气,熏得人头晕欲呕。
“公公赎罪……” 校尉单膝跪地,颤巍巍地说道。
“赎罪?” 曹公公忽然冷笑,指尖捏住校尉的下巴往上抬,珊瑚念珠勒进对方脖颈,“知道这囚车里装的是什么?是燕王府的体面!你若敢动一根寒毛 ——”
他忽然凑近,喷着香粉的脸几乎贴上校尉,“咱家就让你尝尝,慎刑司里‘一丈红’的滋味!”
周围铁骑同时向前半步,甲胄摩擦声如群蛇蜕皮,“公公言重了……” 此时吴天翊的声音从囚车方向传来。
他缓步走近,银甲肩吞口的狼首在雪光中泛着冷光,“不过是例行检查,何须动怒?”
曹公公猛地转身,与吴天翊目光相撞的瞬间,喉间忽然发紧。
少年眼底的冰冷却带着笑意,像极了北疆雪原上伪装成无害的雪狼,看似温驯,却在齿间藏着致命的毒。
“小王爷自然明白事理,” 曹公公松开校尉,指尖却仍在对方下巴上留下道红痕,“可有些人,就是拎不清轻重!”
他转身时,蟒纹朝服扫过雪地,露出内衬绣着的皇家暗纹 —— 一只口衔灵芝的瑞兽,却被绣得龇牙咧嘴。
邵明城守军望着这一幕,只觉比漫天飞雪更冷的,是曹公公眼底的阴狠。
那目光不是来自皇权的威慑,而是浸透了深宅大院里的腌臢手段!
而吴天翊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着狼首金牌,嘴角仍挂着温驯的笑。
雪粒子打在曹公公的蟒纹帽翅上,他盯着吴天翊腰间的狼首金牌,忽然想起王承恩的警告:“莫要让吴天翊觉得你在威胁他的人。”
此刻看着少年眼底的寒意,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 这守城校尉怕是触到了这头狼的逆鳞!
此时这守城校尉浑身发僵,忽然想起自己今早还盘算着倚仗刑部第三把手、“提牢厅知事” 舅舅的权势,从这偏远藩王之子手中榨些好处。
此刻回想,那些在心底转了无数圈的 “拿乔” 念头,竟比雪地上的薄冰还要脆弱可笑。
他忽然记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京官如蛛网,边将如猛虎,惹不得,更躲不得!”
可他却忘了,眼前这位看似被困在北疆的小王爷,哪里是什么任人拿捏的 “边缘棋子”?
单是身后八百狼骑甲胄上的冰棱,便比他舅舅官靴上的宝石还要锋利百倍。
“提牢厅知事” 又如何?不过是刑部大牢里管钥匙的文官,而眼前的少年,却能让北蛮猛将的头骨挂在枪尖跳舞。
校尉喉间发苦,终于明白:若今日没有“检查囚车”,最多被上级斥为 “不通时务!”
但若真触怒了曹公公身后的腌党,或是惹恼了这位手握狼骑的小王爷,自己这条小命怕是要像那半片带血的指甲般,不明不白地消失在雪地里。
更令他心惊的是,方才吴天翊与曹公公对视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 —— 哪里是不受待见的藩王之子?分明是蛰伏在北疆雪原的孤狼,只需一声长嚎,便能让整个朝堂为之震颤。
自己从前听惯了 “燕王府失势” 的传言,竟忘了这天下最可怕的,从来不是皇帝案头的朱批,而是边疆将士们踏碎敌颅的铁蹄。
“开、开城门!” 校尉的声音比风雪更抖,他弯腰捡起曹公公掉落的珊瑚念珠,却在触到珠子的瞬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 那珠子上还带着曹公公掌心的温度,黏腻得令人作呕。
他忽然想起京中流传的 “珊瑚珠谜案”:某官员因得罪权宦,被人用珊瑚珠塞入口中活活噎死,死状极惨!
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校尉望着吴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