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边缘擦过曹公公蟒纹袖口,发出细碎的响,“何况…… 公公也不想让陛下知道,您收了北疆的‘冰敬’吧?”
这话如冰锥刺骨。曹公公望着少年眼底明灭的火光,忽然想起王承恩的叮嘱:“吴天翊可拉不可杀!”
他咬咬牙,袖中珍珠硌得掌心发疼,终是点头:“罢了!咱家就当这雪太大,没看清世子妃穿的什么!”
吴天翊颔首,转头唤来亲卫赵一:“去镇上最好的绣坊,就说本王要两套囚服,用最厚的絮棉,绣上……” 他顿了顿,“绣上暗纹的雪莲花!”
赵一领命而去,马蹄声碾碎积雪,曹公公看着少年在烛火下整理囚服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北疆来的 “蛮子”,比京中那些玩心眼的勋贵更可怕 —— 他既懂用金银砸开路子,又能在血腥里守住底线。
“小王爷对嫂嫂,倒是真心!” 他忍不住开口。
“她是小王兄长的妻,” 吴天翊将叠好的囚服放进木箱,“也是小博文的母亲,更是燕王府的人!”
曹公公离开时,雪又下大了,吴天翊站在窗前,望着赵一策马归来的方向,他突然感觉太累了,即便是前世连续做几台高难度的手术也没这么累!
没办法,谁叫自己穿越到这样一个乱世,谁叫自己又是一个滥好人?他叹了一口气,走向案台,为接下来的“硬战”做好准备!
子时三刻,两套新囚服送进客房,吴天翊亲自检查絮棉厚度,又让厨子熬了姜汤,才命环儿送去楚端梦房里。
路过廊下时,他看见曹公公的马车停在角门,马车夫正往里面塞他送的檀木匣 —— 里面除了珍珠银票,还有张密信,写着 “北地郡狼骑已过榆林关!”
雪光映着少年眉间的川字纹,他摸出狼首哨子轻轻一吹,远处亲卫营的战马闻声低嘶。
明日进城的路,怕是比这风雪更难走,但至少此刻,他能让那对母子,在寒夜里多一丝暖意。
“翊哥儿,” 楚端梦的声音从房内传来,“这囚服……”
“先穿着,” 他隔着门轻声道,“等进了牢房,再换那套薄的。” 顿了顿,又补了句,“雪莲花是北疆的祥瑞,穿上它,不会冷!”
屋内静默片刻,传来孩子的轻笑:“娘亲快看!小叔叔让人绣了我最爱吃的糖糕!”
吴天翊嘴角微扬,转身走进风雪里 —— 有些话不必说透,就像有些守护,注定要藏在囚服的絮棉里,藏在雪莲花的暗纹间。
雪越下越大,他望着京城方向的铅云,忽然握紧了拳头。这一路的风雪,终会成为他踏碎阴谋的铠甲。
而那些敢动他嫂嫂和侄儿的人,终将明白:北疆的狼,不仅能在战场上咬断敌人咽喉,也能在权谋场中,撕开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