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眼中情欲翻涌,几乎要将人淹没。
他看了一眼旁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瑞儿,打横将刘绰抱起。
“呀!”刘绰轻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去哪儿?”
“自然是……”李德裕抱着她,大步走向内室那张宽敞的拔步床,“换个不会打扰小家伙安睡的地方,好好听娘子……给我‘唱歌’。”
纱帐被悄然放下,掩住了逐渐交融的身影与渐渐急促的喘息。
窗外花影婆娑,而栖云居内,一场甜蜜的“兴师问罪”与“犒赏三军”,才刚刚拉开序幕。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俱文珍恭敬地侍立在下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大家,老奴并非要非议明慧郡主之才。只是……”
李纯正陶醉地听杜秋娘弹唱,目不斜视问:“哦?俱卿有何高见?”
“大家明鉴,”俱文珍低声道,“郡主以女子之身,掌冰务、控市舶,权柄已是不小。如今在民间更是声望日隆。
那‘横渠四句’被无数士子奉为圭臬,如今又有这《念崔、成二君文》……长此以往,恐只知有刘绰,而不知有朝廷,不知有陛下啊!”
闻听此言,杜秋娘的琵琶曲猛地弹错了一个音。
李纯抬手示意她暂停。
俱文珍偷眼觑了觑皇帝的脸色,继续道:“况且,郡主与李相乃是翁媳,与邓王殿下也关系匪浅,这安邑坊李、刘两家,如今在朝为官的着实不少……
陛下,这姻亲相连,盘根错节,俱是身居要职。陛下虽圣明烛照,亦不可不防。是否……该稍加制衡,以示天威难测?”
这番话可谓诛心。
他没有直接攻击李、刘两家有任何不轨之举,而是从“势力过大”、“恐成隐患”的角度切入,精准地撩拨着帝王心中那根关于权力平衡的敏感神经。
李纯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深邃了几分,却没有立刻说话。
他很清楚俱文珍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作为皇帝,他需要能臣,也需要平衡。
殿内一时静默,只有更漏滴答作响。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自身侧响起,打破了沉寂:
“陛下,妾身……倒觉得俱将军此言,或许有些过虑了。”
说话的是已放下琵琶,走上前为皇帝轻轻打着团扇的杜秋娘。
李纯和俱文珍都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杜秋娘年纪虽小,却素来谨言慎行,尤其在政事上从不轻易开口。
李纯挑了挑眉,颇有兴趣地问道:“哦?爱妃有何见解?”
杜秋娘放下团扇,微微躬身,声音依旧柔和,却不卑不亢:“妾身出身微贱,蒙陛下不弃,得以侍奉左右。
俱大将军担忧郡主声望过盛,乃是为国筹谋,妾身感佩。但妾身以为,郡主所作所为,恰恰是在为陛下聚拢民心,巩固社稷。”
“哦?”李纯来了兴趣。
“陛下请想,”杜秋娘娓娓道来,“郡主献冰务之策,解百姓酷暑之苦;筹市舶之司,增朝廷府库之收。此次《念崔、成二君文》,更是让天下百姓皆知,陛下圣明,能容直言,能旌忠烈,能惩奸佞。”
她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敬佩:“妾身昔日亦曾漂泊,见过民间疾苦。如郡主这般,身居高位却心系黎庶,敢于为小民发声的官员,实在太少。
正因如此,茶楼巷陌,皆是她的事迹;学子百姓,口口相传,几近……神化。”
听到神化二字,李纯面色一变,杜秋娘却不慌不忙继续道:
“这万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