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敬礼。
战士们眼神交汇,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分散后,各自的风险将成倍增加,联络将更加困难,任何一组遭遇不测,都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
但他们更知道,这是绝地求生的唯一之法。
很快,这些忠诚的战士们像水滴融入焦土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山峦与纵横交错的沟壑之间。
高胜寒带着石头和另一名绰号“山猫”
的敏捷战士,在夜幕掩护下,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一个躲藏在极其隐蔽的废弃炭窑里的区小队。
算上仅存的三名民兵,一共只有八个人,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裹着破烂的棉袄,但他们的眼睛,在窑洞的黑暗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火焰。
“同志们,”
高胜寒的声音在狭小冰冷的窑洞里低沉地回荡,却带着一种能点燃人心的力量,“鬼子想把我们赶尽杀绝,想把清水根据地变成无人区!
我们不能如他们的愿!
躲,是躲不到胜利那天的!
从今天起,我们不是被动逃窜的兔子,我们要变成主动叮咬的麻雀!
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提心吊胆;让他们每驻守一刻,都不得安生!”
他带来的不是强大的援军和充足的弹药,而是方法、信心和顽强的斗争意志。
他蹲下身,用树枝在铺着薄灰的地面上画图。
“看好了,家伙什不在多,在会用!
地雷不光是兵工厂造的铁疙瘩,石头,对,就这山上的青石,掏空了,装上咱们自制的黑火药,掺上铁砂、碎瓷片,就是威力不小的石雷!
埋在路边、村口、鬼子习惯休息的地方,上面做好伪装,踩上就炸!
不求炸死多少,就要那一声响,让他们胆寒!”
“枪法,不用百步穿杨。
三个人一组,一个枪法好的占住高处,看到鬼子巡逻队过来,别打前头,专打他队伍最后面那个!
打了立刻钻山沟跑,绝不纠缠!
另一个小组在相反方向放一枪吸引注意力,掩护撤退。”
“还有,晚上的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
摸到路边,找到那电话线,不用剪断太多,隔上几百米剪断一截,鬼子修起来就得费时费力!
让他们传个命令都困难,变成聋子瞎子!”
“遇到窄的山道,瞅准机会就给他挖断!
或者堆上大石头,让他汽车、骡马队过不去!
拖延他们的时间,消耗他们的精力!”
生存的智慧与战斗的技巧在这绝境的熔炉中猛烈迸。
这些不久前还是朴实农民、猎户的战士们,睁大了眼睛,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
他们拿起手中简陋的步枪、猎枪、大刀、红缨枪,以及即将自制的石雷,在高胜寒这样的专业战士点拨下,迅蜕变,即将成为让日军后勤部队和巡逻队头疼不已、防不胜防的“麻雀”
。
变化很快便显现出来。
一支日军小队正严格按照命令,沿着一条他们认为可能藏匿“残敌”
的山沟进行“梳篦”
。
士兵们疲惫不堪,神经质地用刺刀到处乱捅。
突然,“砰”
一声清脆的冷枪从侧翼的山林里骤然响起,队尾一名背着电台的士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军曹惊怒交加,大声嘶吼着组织火力,机枪朝着枪响的大概方向疯狂扫射,掷弹筒也咚咚地射了几枚弹药。
大部分士兵则慌乱地扑倒在地。
折腾了十几分钟,一个小分队小心翼翼地包抄过去,除了雪地上几枚迅消失在乱石中的杂乱脚印和几枚滚烫的弹壳,一无所获。
军曹气急败坏地整顿好队伍,骂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