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深处,悬挂着巨幅华国全图的密室内,灯火彻夜未熄。
窗外,奉垣城因边境大捷与《启明报》掀起的舆论狂潮而沸腾的声浪隐约可闻,可室内的气氛,却沉淀着越一城一地得失的、更深沉的静默与凝重。
霍正雄、霍聿枭、沈未央——这三位如今深度绑定、共掌奉垣命运核心的人物,并肩立于地图之前。
他们的目光早已不局限于那标红东北三省的熟悉疆域,而是缓缓扫过从山海关蜿蜒至天涯海角、支离破碎的雄鸡版图,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那些象征割据势力的斑驳色块。
“举国哗然,民意汹汹,固然是柄锋利的剑。”
霍正雄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历经风雨后的沉浑,他枯瘦却有力的手指点在地图上关内混战的区域,“可你们看,这沸腾底下,藏着多少各怀鬼胎的心思?陆鼎山之流,怕我奉垣声望压过他们;故都那位,忌我功高震主;更有甚者,说不定早跟倭寇、列强暗通款曲。
他们嘴上问我们想干什么,心里怕的,不就是我们要打破这盘散沙的局面吗?!”
元帅冷哼一声,眼中骤然爆出当年逐鹿中原的枭雄锐光,不再是固守家业的东北王——他手掌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按在地图中央,将那些分裂的色块死死覆盖:“这乱世,早该结束了!”
霍聿枭接话,语气冷硬如淬火的钢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偏安一隅?单守着东北这点基业,难道就能挡住豺狼虎豹的环伺吗?延州边境的惨案,就是最狠的教训!
倭人亡我之心不死,列强分食之念未消,内部若还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今日边陲的血,明日就会流遍整个华国!
南北对立,军阀割据,这哪里是国家之福?分明是民族之殇!”
他转头看向沈未央,眼神锐利如刀:“未央,你曾说过,西方列强能船坚炮利、横行世界,是因为他们凝成了统一的民族国家,力量聚于一处。
可咱们华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却因内耗分裂,沦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这样的痛楚,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沈未央迎上霍聿枭的目光,又看向眼中燃着同样火焰的霍正雄——他知道,这一刻,三人要摊开的,是足以惊世骇俗、却也背负如山重责的野心。
他走到地图前,指尖沿着长江、黄河的脉络轻轻划过,声音平静却带着洞穿历史的穿透力:“父亲,聿枭。
我们想做的,从来不止是当一个偏安东北的王。
这奉垣基业,这‘龙吟’利剑,这《启明报》喉舌,都只是手段,是通往目标的路。”
他的指尖最终定格在地图上方,那道象征完整与统一的金色轮廓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我们要的,是结束这令亲者痛、仇者快的分裂乱世!
是让天下政令出于一门,让举国兵锋直指外敌!
是让这四万万同胞,能拧成一个拳头,砸碎所有套在国家身上的枷锁!”
“国家分裂割据得太久了——是时候重归一统了!”
这话如惊雷在密室内炸响,却奇异地契合了霍家父子内心深处压抑半生的磅礴气魄。
霍正雄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破釜沉舟的决绝:“好!
好一个重归一统!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跟过旧朝,斗过军镇,最清楚这分裂的苦!
若能以奉垣为根基,涤荡这污浊乾坤,还天下一个朗朗青天,我霍正雄,就算死在这条路上,也值了!”
霍聿枭上前一步,与沈未央并肩而立,目光灼灼如燎原之火:“父亲,未央,既已定下目标,就不能再满足于被动防御,不能再困于东北一隅!
我们要做天下的砥柱中流,要定鼎乾坤!
南方的军阀、割据的势力,愿意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