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半就坐直了身体,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画着示意图;海因里希更是前倾着身子,眼镜几乎要贴到图纸上,嘴里还小声用德语念叨:“这个思路……解决了雾化不均的关键问题!”
沈未央讲完,放下教鞭,语气淡然:“目前这还只是理论构想,比如高压下喷油器的密封性、电控单元的抗干扰性,都需要大量实验验证。
但它的应用前景,诸位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仅能用于战车动机,还能改进卡车、拖拉机,甚至未来的船舶动力。”
他的目光扫过德国工程师们,最后落在施耐德身上,抛出了筹码:“我们可以共享这份设计资料,还有后续的实验数据,邀请诸位一起参与研。
但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们每人带三到五名中方技术人员,教他们设计规范、核心计算方法,还有解决问题的思路——我们要的不是照搬你们的技术,而是学会你们的思维方式。”
研讨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德国工程师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挣扎——高压共轨技术,是他们国内也刚起步的研究方向,沈未央拿出的方案,甚至比他们掌握的某些资料还要前。
这不仅仅是技术,更是未来的行业话语权,诱惑力大到无法拒绝。
施耐德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试图保持冷静:“沈先生,这个项目需要大量时间,会影响‘龙吟’的进度。”
“进度可以调整。”
霍聿枭适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而且,施耐德先生,你们应该清楚——一个拥有自主研能力的奉垣,未来能给你们带来的,远不止三年的薪水。
我们的化工厂需要改进设备,未来的动机厂需要技术支持,甚至可能合作研更先进的动力系统。
朋友,永远能获得最优先的合作机会。”
软硬兼施,既有技术诱惑,又有长期利益的承诺。
施耐德和同伴们用德语快交流了几句,最后,他站起身,朝着沈未央和霍聿枭微微颔,语气里的疏离少了,多了几分对等的尊重:“我们同意。
在保证‘龙吟’主要节点不变的前提下,我们会培养中方人员。
同时,希望尽快成立联合研小组,推进高压共轨系统的研究。”
“成交。”
沈未央伸出手,施耐德迟疑了一下,也伸手握了上去——两只分别代表东方智慧与西方技术的手,在这一刻紧紧相握。
协议达成后,车间里的氛围彻底变了。
施耐德开始带着小李一起画传动图纸,边画边讲:“齿轮的模数计算,要考虑负载和转,用这个公式……”
;海因里希教中方工程师检测动机时,会详细解释“缸压不足的三种可能原因”
,还让他们自己动手拆解喷油器;研讨室里的辩论声也多了起来,有时是中方工程师提出“能不能优化履带张紧装置”
,有时是德国工程师问“高压共轨的电控单元用什么芯片”
,中德文混杂在一起,却没了之前的隔阂。
沈未央看着这一幕,心里踏实了——他要的不是一辆“龙吟”
战车,而是能造出更多战车、甚至更先进装备的人才。
奉垣不需要永远依赖“外来专家”
,而是要建立自己的技术体系。
霍聿枭走到他身边,看着车间里忙碌的身影,轻声说:“你这一步棋,走得比拿下南满铁路还关键。”
沈未央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认真记录的中方工程师身上:“师夷长技,不是照搬,是消化吸收,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些人才,才是奉垣未来的钢铁根基。”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图纸上、机器上,也落在那些年轻的、充满求知欲的脸上。
奉垣的技术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