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
霍聿枭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极致的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老人抱着孩子躲在菜窖里,还是被现了……毛子用火焰喷射器,把整个菜窖都烧了……”
沈未央的心猛地一揪。
他虽未亲历,却能想象那炼狱般的场景。
他抬手,手指穿过霍聿枭的丝,声音放得极低:“我知道。
我们会讨回来的。
但现在,我们需要先想办法,不让更多人送命。”
霍聿枭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血丝,却已经找回了惯有的锐利。
他拉着沈未央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北疆的堑壕线上:“俄国人的重炮能覆盖我们的进攻路线,机枪架在碉堡里,我们的士兵冲不过去。
我需要能打穿碉堡、压制机枪的武器——比如射程更远的迫击炮,或者威力更大的手榴弹。
未央,兵工厂……还能再快一点吗?”
压力再次如山般压来,可这一次,沈未央没有丝毫犹豫。
他看着霍聿枭眼底的信任,看着地图上那片被染红的土地,只觉得肩上的责任,不仅是技术破局,更是守护千万人的性命。
他没有立刻说“能”
,而是俯身盯着地图,手指在纸上快勾画:“迫击炮的关键是炮钢,我们现在的钢材耐压性不够,强行造出来会炸膛。
但手榴弹可以改进,预制破片槽、调整装药比例,威力能提升至少五成;另外,我可以试试设计掷弹筒——结构比迫击炮简单,对材料要求低,射程虽然短,但适合堑壕战,能把改进后的手榴弹投到碉堡跟前。”
他的思路清晰,没有空泛的承诺,只有基于现实的解决方案。
霍聿枭看着他专注勾画的侧脸,眼底的焦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安心——这个男人,总能在最混乱的时候,找到破局的钥匙。
“我让兵工厂明天一早把所有钢材的参数送来,包括耐压值、韧性数据。”
霍聿枭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信任,“从现在起,兵工厂的机床、原料、工匠,全听你调遣。
我要的不是完美的武器,是能在十天内送上前线、让弟兄们少流血的东西。”
这不是命令,是将整个北疆防线的希望,托付给了沈未央。
沈未央抬眼,迎上他的目光,郑重地点头:“好。
十天,我给你能用上的东西。”
接下来的十天,砺锋苑和兵工厂成了连轴转的战场。
沈未央几乎没合过眼,白天在车间里指导工匠调整模具,晚上在实验室里计算破片角度——预制破片槽要设计成45度角,才能让爆炸时的碎片覆盖范围最大;引信的延迟时间要校准到3秒,既给士兵投掷的时间,又不会被敌人扔回来;掷弹筒的炮管要用两层钢材嵌套,增强耐压性,炮架则用铸铁,减轻重量方便携带。
遇到难题时,他也会烦躁——比如第一次试制的掷弹筒炸了膛,炮管弯成了麻花;比如改进后的手榴弹装药太多,引信不稳定。
可每次看到霍聿枭送来的前线战报,看到“俄军又增派一个炮兵连”
“桦树村附近现新的碉堡”
,他就咬着牙重新计算,直到找到问题所在。
霍聿枭每天再忙,也会抽半个时辰去兵工厂。
他不打扰沈未央,只是站在车间外,看着他穿着沾满油污的短褂,和工匠们一起调试掷弹筒,看着他蹲在地上,用粉笔在石板上画公式,看着他因为成功而露出的、极浅的笑容。
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压力都有了落点——有沈未央在,再难的局,似乎都能破。
第十天清晨,第一批改进型手榴弹和掷弹筒被送到了试验场。
阳光刚爬上地平线,霍聿枭亲自带队测试——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