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手指死死抠住宋鹤眠背后的衣服,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滚烫的眼泪浸湿了他的皮肤。
“他们……不要我了……说我是……累赘……”
他断断续续地哭诉,声音支离破碎。
“胡说!”
宋鹤眠立刻打断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却又带着无尽的心疼,“我要你!
我永远都要你!
你是我的宝贝,不是累赘!
听见没有?!
俞浡,你看着我!”
他稍稍松开一点怀抱,双手再次捧起俞浡泪痕交错的脸,逼视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强行注入他的灵魂。
“你听好,我只说这一次,但你给我记到骨子里!”
宋鹤眠一字一顿,声音因为压抑着巨大的情感而微微哑,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你的命,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金贵!
你的快乐,比他们所谓的期望重要一万倍!
从你走进我生命里的那一刻起,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被我爱着,护着,惯着!
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定义你的价值,更没有资格决定你的生死!”
他盯着俞浡茫然痛苦的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敢不要自己,我就……我就把你绑在我身边,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我去学所有的急救措施,我把家里所有可能伤到你的东西都收起来!
我宋鹤眠说到做到!”
这不是情话,这是誓言,是带着狠劲的、不容反抗的守护。
或许是这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宣告起了作用,或许是宋鹤眠怀抱的温度和力量终于传递了过去,俞浡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了一些,虽然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眼泪也没有止住,但那种濒死的绝望感,似乎被这堵名为“宋鹤眠”
的坚实墙壁,挡住了一点点。
他脱力般地瘫在宋鹤眠怀里,像一只被打捞上岸、精疲力尽的水鸟,只剩下微弱的啜泣。
宋鹤眠不敢松懈,依旧紧紧抱着他,一遍遍抚摸着他的头和后背,在他耳边重复着:
“我在……”
“我在这里……”
“浡浡,别怕……”
“我抓住你了,再也不放了……”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但公寓内,那场席卷一切的情绪风暴,终于在极致的守护下,暂时平息。
留下的,是满目疮痍,和一颗誓要抚平所有伤痕的、无比坚定的心。
宋鹤眠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修复俞浡心底的裂痕,将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战役。
但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投入他所有的耐心、温柔和强大。
因为他怀里的这个人,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