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太原官员们旧调重提,由李唐臣出面,笑道:“大王,你看这河东子弟,如此精壮,若是前线缺少将士,此间足以组建一支强兵。”
在河东能整训出一支强兵来,陈绍一点都不怀疑,河东自己的财力也足够供给一支大军。
但是河东财力,陈绍另有他用,前线真养不起那么多战士了,而且也暂时用不上。
如果单论兵马数目的话,定难军已经足够了,而且他们多半不愿意退役返乡。
陈绍也只能说道:“云中雁门一带,乃是北方锁钥,必然要派兵驻守。而云中府人口空虚,历来又和河东相连,早晚会整训河东兵马驻守。包括河东百姓,也要适当北迁,分配田地。”
“所以河东兵马,早晚要建,只是如今时机未到,只宜由各府兵马矜辖、都监,招募整训府兵,不宜组建大规模兵团。”
众官员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他们一有机会还是会问。
不管要不要得到糖,孩子总要会哭才行,不然真有机会了,代王也有可能给了别人。
河东这地方,表里山河,拥有人尽皆知的割据圣体。
要在此地组建了大规模兵团,实在是太吓人了。
组建兵马容易,后续的裁撤,那就是一个大难题。
陈绍不能直接跟河东这些人挑明,那就只有搪塞拖延,等到大事定矣,就再没组建兵马的必要。
包括如今的十几万骑军,也是适当裁撤。
养骑兵十万,除非是和蒙古人一样,永不停歇地四处征伐,以战养战。
不然花销之大,属实夸张。
如今惟一还在大规模扩张的,只有水师,因为在陈绍后续的规划中,水师还需要大量人手。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即使是陈绍如今的威望,也需要妥协平衡。
陈绍一直觉得,这才是健康合理的统治手段,万事都唯吾独尊,哪怕爬的再高,也有可能会跌落深渊。
因为你是人,手下也是人,你们在本质上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这世上,没有神,也就没有人能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
乌泱泱的民夫回归,十分无趣,但是陈绍却看得很起劲。
这种亲人相逢的场面,让他心中十分欢喜,尽管城郊是人声鼎沸,他却感到了一丝安宁。
我来一回,所为何哉!
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陈绍此刻是体会到了圣人的胸怀。
等看完这一批民夫陆陆续续都离开,陈绍这才离开,此时已经有许多官员提前走了。
想着这几天的奏报不是很多,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自己决断,陈绍笑着问道:“此番撤回的民夫,全无疲惫,可见各官府做的都不错。”
“这全是诸位的功劳,咱们就摆个庆功宴,庆贺一番!”
官员们都笑着附和,太原府有代王在,但是宴会办的真不多。
尤其是陈绍本人,更是极少设宴。
此番再次拒绝了河东大规模练兵的请求,陈绍觉得要拉近和河东的关系了。
他提出来之后,众人热情相应,等到了王府之后,原本回到衙署的官吏,及一些关系亲密的下属官员也陆续赶到。
夏季菜蔬多,河东汾州又是有名的酿酒圣地,酒菜准备的十分丰盛。
因为大宋炼铁技术的长足进步,炒菜在此时,已经逐渐流行起来。
大宋的公卿士大夫们,对美食的追求,又格外的上心。
所以在大宋,如果你有钱的话,吃的东西并不差。
宴席间有丝竹管弦歌舞美人助兴,全都是官员们,自己从太原城中请来的花魁行首。
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在大宋,花魁们虽属“乐籍”(贱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