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大概,笑道:“王太尉和陈节帅见过几次了?”
“不瞒你说,我每隔天,就要过去一趟“王禀苦笑道:“他的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有时候我甚至还要先找他借粮。”
“他自己也没闲着,听说最近开始和太原附近的河东士绅频繁往来,吃喝饮宴,广交朋友了”
宇文虚中脸一黑,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陈绍占着河东不走,不是他对朝廷有什么怨念,而是野心勃勃
他所图看来不止是在太原有这么个立脚点,而是要在河东站稳脚跟啊!
“那还得了!”
宇文虚中猛地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饶是他素有智囊之称,又沉稳干练,此时也慌了。
事情若果真朝着那不敢想象的方向展,则西北之患,远远大于女真!
女真是实打实的外虏,是敌酋,他们南下入侵,不管是河北、还是陕西、河东、京东
所有地方的汉人,都会有义军起来反抗,大家伙众志成城,驱除鞑虏。
而陈绍不一样,他这个云中府宣抚使、定难军节度使的名头很唬人,只要他不公开造反,朝廷拿他没办法。
他可以尽情地施展手段,蚕食大宋的领土。
而你要是逼的紧了,朝廷又没有兵马制约他,他反手来一个朝廷打压忠臣的帽子扣过来,民间对他的反抗烈度,会轻上很多。
这些事王禀当然也知道,但目前根本就没有办法,陈绍和他的西北军就是无解的难题。
说句违心之言,陈绍要是不来,此时他或许已经被女真人给收拾了。
在这一路上,宇文虚中已经把事情往最糟糕的地方想了,但是现实却比他想的还要令人绝望。
坐在王禀帐中,他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是去见见陈绍,看有没有其他转机了。
宇文虚中抱拳道:“王太尉,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灵武军营中,见一见这位陈节帅!”
“我陪你一起去吧”
王禀说道。
宇文虚中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太尉去了,反倒不便。”
王禀低着头,思量了一阵,又说道:“我派些侍卫”
“更不用了。”
宇文虚中抱了抱拳,匆匆离开,带着自己的队伍,前往不远处的灵武大营。
得知是来找节帅的,守卫将他们带到了河边,陈绍此时正在指挥手下劈柴打水。
他要求灵武军有条件的时候,要沐浴洗衣,避免瘟疫疾病。
士卒们若是几个月都不换洗衣服,虱子在棉衣夹层滋生,就会生斑疹伤寒,又叫军营热。
当年曹操就吃过这个亏,史书记载‘营中弃甲骸叠’。
像什么绞肠痧、赤白痢,都是不注意卫生导致。
其实此时军中,已经有些应对之法,比如说苍术熏营,还有军令规定了绷带蒸煮过后,才能继续使用
但是很多时候,这些事还是会被忽视。
毕竟此时的士卒,都是些底层百姓,动辄几千上万地聚在一起,很难注意卫生。
此时他正被一群武官围在中间,给他们讲病疫灾害。
宇文虚中他们来了之后,站在旁边听了一会。
他愈地吃惊,这陈绍好像比自己想的还要务实
这样的人,无疑是很难对付的。
这时候,有亲卫上前,跟陈绍报告了什么。
陈绍点了点头,吩咐大家散去,回去之后让各营烧水沐浴。
然后他拍了拍手,来到宇文虚中一行人面前,还没等宇文虚中说话,陈绍就笑道:“叔通兄,自从江南一别,好久不见!”
宇文虚中微微一怔,他想过陈绍对他的各种态度,轻慢、鄙夷、斥责、傲慢
就是没想到陈绍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