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关键节点。他们或许职位不高,但都掌握着赵凤年某一个侧面的关键罪证。
专案组的行动,快如闪电,狠如雷霆。他们仿佛手里拿着一张完整的地图,对每一个目标的位置、每一个目标的罪行,都了如指掌。
与此同时,另一张看不见的网,也笼罩了整个江城。
移动、联通、电信三大运营商的后台机房里,几名来自省通信管理局的技术专家,正默默地执行着一项最高级别的监控指令。所有与“9.12”专案相关人员的通讯,无论是电话、短信,还是网络数据,都被实时拦截、分析。
许多赵凤年的党羽,在发现风声不对,试图互相串联、订立攻守同盟时,惊恐地发现,他们的电话,要么打不通,要么接通后,对面传来的,是令人窒息的忙音。
他们那些平日里用来秘密联络的“太空卡”、“不记名手机”,在省级技术力量的降维打击下,脆弱得如同儿戏。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赵凤年经营多年的“圈子”里,无声地蔓延。
而这张天罗地网的中心,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顶楼的VIp病房区,却是一片异样的“祥和”。
赵凤年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打着点滴,床边的仪器“滴滴滴”地响着,显示着平稳的生命体征。
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需要静养的病人。
但他的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已经整整一天了。
从他“心脏病发”被送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
这二十四个小时里,他没有接到任何一个他想接到的电话,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他想见到的人。
他的秘书,被挡在了病房区的大门外。理由是“防止交叉感染”。
几个分局的局长,提着果篮想来探望,被门口那几个面无表情、眼神像鹰一样的“警卫”拦了下来。理由是“赵局长需要绝对安静的休养环境”。
他用来和外界联系的、藏在枕头下的那部特制手机,开机后,屏幕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显示着“无服务”的标志。
他想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看看他“病倒”后,江城是不是乱了套,钱振华是不是焦头烂-额。
可电视里,江城新闻正在播报市委书记钱振华,亲自带队视察城市绿化工程的新闻。画面里,钱振华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这个公安局长正“命悬一线”。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世界抛弃的冰冷感,从赵凤年的脚底,一点点地,向上蔓延。
这不对。
一切都不对。
按照他的剧本,他“病倒”后,他手下的那些心腹,应该会借机发难,用各种方式给市委施压。他那些“生意伙伴”,应该会动用媒体资源,炒作他“因公殉职”的悲情英雄形象。
整个江城,应该会因为他这个“定海神针”的倒下,而陷入一种微妙的权力失衡和恐慌之中。
到那时,钱振华为了稳定大局,就不得不做出妥协,不得不来医院“探望”他,和他达成某种默契。
而林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也会因为群龙无首的公安系统的集体抵制,而寸步难行,最终只能灰溜溜地收手。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那些党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声无息。
江城,平静得可怕。
平静得,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最后一丝风都消失了的那种死寂。
赵凤年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扯掉了鼻子上的氧气管。
他不是傻子。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不是金蝉脱壳。
他是作茧自缚。
这张病床,不是他的避风港,而是他的囚笼。
他被困住了